“谢谢。”
夜色渐浓,陈伶和苍月沿着无人小路,径直向寒霜街前进。
“没事没事儿~举手之劳。”
苍月得意的勾了勾唇角,随意的摆摆手道。
“话说回来……”
虽然对苍月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出现感到庆幸,但她为何要帮他,陈伶坚信这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苍月看向旁边人,眼睛微眯,对着他露出一抹无语的笑容,伸出一只手。
妄皈:“你自己瞧。”
只见细腻的肌肤表面分裂出密密麻麻的花朵状的吸盘,花蕊处伸出无数纤细的琉璃触须,分泌出金色流光液体,异香传来,液体不断往下垂落,毫不吝啬的腐蚀着地面。
整根手臂也变成了半透明的彩色琉璃,透出内部猩红脉络与与不断挣扎的光团,如一朵朵美丽鲜艳的花儿不断绽放。
兼具美感与致命性。
陈伶看着妄皈露出的灾厄化手臂,陷入沉思。
“你也是融合者哦,别想甩掉我!!
嗯,鬼潮深渊,通过刚才的战斗你看起来还满厉害的。”
苍月坏笑,苍月打趣,随即收回手准备再次前进。
“融合者?鬼嘲深渊?又是什么……”他初来乍到,对于这些脑袋一片空白,挠了挠头追问。
苍月笑容灿烂,示意让陈伶跟上来,边走边说。
“379年前赤星划过地球上空,人类虽用核武器干预使其偏离但仍有碎片坠入某国疆域。而这个国家派了九个年轻科学家前往探索但却遭遇诡异状况。随后人类科技开始逐步衰退。
同时,各个时空产生波动,一个神秘阴森的灰色世界与现实世界相互交融,诡秘生物和奇异物质降临,人类丧失大量领地,仅剩九座“域”守护人类、延续文明。在这样的末日背景下,近代科学堆砌而成的文明金字塔轰然坍塌。
而这九座界域分别由当初前往探索赤心的九位科学家建立,现在我们所在的就是极光界域,极光君所领导的。其余的界域还有红尘界域、天枢界域、无极界域……
有九大界域,自然也有其他派系与人类不对,比如我刚刚跟你说到过的融合者就是,这些派系都被界域所不认同,要么待在古藏要么在灰界苟着。
‘融合派’:他们试图通过进化谋求人类新的发展路径;
‘篡火者’:以盗法夺取天地乾坤,是一个试图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力量的组织。
‘黄昏社’:其目标是逆转时代,重启世界。
此外,还有‘绛天教’,他们疯狂崇拜赤星,认为人类文明是错误的,将赤星视作上苍派下修正一切的使者。
再讲一下几大灭世灾厄吧。
「嘲」灾:类心,属火,主喜。鬼嘲深渊的灾厄以群居昆虫为主,生命力极强。其集群特性让它们看似强大,却因内部厮杀难以凝聚全力。
「息」灾:类肺,属金,主悲。叹息旷野的灾厄擅于适应极端环境,行动如风,力量刚猛。它们如同锋利的刀刃,在大地上无情收割生命,是灾厄中最直接的毁灭者。
「忌」灾:类肾,属水,主恐。禁忌之海的庞然大物们蛰伏于深海,虽视力不佳,却能用声波感知猎物。
「浊」灾:类肝,属木,主怒。苦肉浊林的动植物混合体扎根于腐土,看似静止却暗藏杀机。它们如同疯狂生长的毒藤,所到之处生机尽毁,将世界拖入腐烂的深渊。
「思」灾:类脑,属奇恒之腑。风暴孤岛的无形灾厄最为神秘,没有实体却无处不在。它们如同附骨之疽,悄然入侵思维,用恐惧与混乱瓦解人类最后的防线。
「垚」灾:类脾,属土。山脉深处的灾厄如同大地的疮疤,缓慢却持久地侵蚀世界。它们如移动的山峦,所踏之处皆成焦土,用沉重的压迫感碾碎所有反抗。
没错,他们分别对应五行和人体的六大器官。
但是,10年前一个全新的灰界降临,它的领导者「饕」灾,以前所未有的迅猛速度发展起来,刚好在一年前「饕」灾向「垚」灾发起战争,以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大获全胜。现在永饥深渊的领土也就比禁忌之海小那么点吧。
「饕」灾:类胃,属“土”、蚀。永饥深渊的灾厄象征着无尽的贪婪与吞噬。其散发的雾气会引发生物的极端饥饿感,吞噬同类的欲望将被无限放大,直至自我毁灭。
当贪婪与欲望失控,所有生命终将沦为被吞噬的残渣。
老弟汗流浃背了吗?
哈哈,没想到吧!我小小的脑袋里面记了这么多。
………”
“总而言之,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
“……苍月。”
“嗯?”
“那你融合的是什么灾厄?”
“永饥深渊啊!笨啊,你是瞎子吗没看到?”
“呃……”我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对了…”苍月再度开口“陈伶……你真的不洗一下吗?你这样走到大街上,会把人给吓坏的。”
陈伶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把脖子,滑滑腻腻,已经粘了一手血。
“噗哈哈哈。”苍月双手捂住肚子,眼角笑出泪来,“抱歉,反射弧有点长。”
陈伶:(●__●)
“唉唉唉唉你怎么能这么呆啊!”
苍月边说边伸出一根手指抵上陈伶的眉心,眼角还挂着一滴欢愉的泪。
只见陈伶身上全部的血污都被妄皈伸出的那根手指上突然冒出的琉璃触须所吸收,未恢复完全的细小伤口也瞬间愈合。琉璃触须意犹未尽,点了点少年的眉心,它还带着丝未彻底吞化的粉红。
触须的主人收回了那根手指,伸出舌头舔了舔。
陈伶:
这家伙不怀好意,不会是想把我吃了吧…
“抱歉,本能。”妄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低下头去,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我的伤?”陈伶深吸一口气,他只感觉自己的全身心像被清泉冲刷过一样通透。
“诶嘿。”
“没想到吧,我又攻又奶~”
“灾厄灭世,也亦可救世~”妄皈骄傲满满挺了挺身板,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随机又指向一个方向。
“那边有条小溪,你戏袍要不要洗洗?”
陈伶一愣,刚刚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件戏袍竟然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不用,烧了。”
“你确定?”
“不吉利。”
“噢。”
………
“对了,当时在荒野……”
现在无聊,陈伶便想询问妄皈为什么刚好出现在那里,又出手帮了自己一把。
“我逃命刚好碰到你了,挺有缘的哈,而同类嘛~有一个好一个,而且…我接下来可能要住你那儿。”
“……嗯”
……
两人顺着小路,小心翼翼的走到寒霜街边缘,陈伶带着苍月,随即他向家的方向看去。
只见大门破碎的房屋周围,已经被警戒线彻底封锁,几位穿着黑红制服的执法者穿行其中。
门口的两只担架上,分别躺着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两执法者在尸体旁讨论着。
“灾厄!!灾厄!!!“一道尖锐的嘶吼声从不远处传来。
只见陈伶的母亲李秀春猛地挣开身旁的执法者,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连滚带爬的后退。
“你们休想害我!!休想害我!!!“
她接连后退之下,猛的撞到后面正在扶着陈坛的众人,这一撞直接让陈坛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立刻缩成一团,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眼眸中同样满是恐惧。
一旁的众多执法者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熟练的用绳子将他们绑起来,再往嘴里塞上白布防止扰民,随后径直向三区总部走去。
看到这一幕,陈伶心中松了口气。
“你就是陈伶吧?“一个身影向陈伶走来,“你刚才去哪了?“
陈伶回过头,像是失神般怔了一会,才沙哑开口,“大人...…这里出什么事了?“
“现在是我在问你。“他眉头微皱。紧接着他看向少年身后的娇小少女,少女的脸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红晕。
难道?
最后想到少年现在正在遭遇的事情,犹豫片刻后,还是补充了一句,“一只灾厄闯进你们家,把你父母吓到了……好在他们没有反抗,放心吧,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哦哦。”
陈伶如梦初醒,“我今天去练习了。”
“练什么?”
“传统戏剧。”陈伶指了指身上的大红戏袍。
执法官嘴角抽了抽,显然不太信,但还是按照流程问道:
“去哪儿练的?有人看见吗?”
“就是寒霜街东面尽头的那块荒地……没人看见啊,我就是脸皮薄,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唱,要不然就直接在家门口练了。“
执法者点点头,随之嘱咐了一些事情,并说了自己的名字“江勤”。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你们家一共有几个
孩子?“
“两个啊。“
江勤眼睛一眯,“两个?“
听到这,妄皈从陈伶的身后钻出,她那清澈的双眸看向面前的执法者幽幽开口:
“大哥哥,你对我们的工作都做完了,快走吧。”
而江勤的双眼瞬间被混乱线条所侵占,听到命令默默僵硬的扭动躯体,跟其他执法者汇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