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个穿越者不合格,回收!
- 穿越者觉醒:方舟号遗民归来
- 作家易尘
- 6207字
- 2025-06-17 14:15:42
我在纯白空间醒来时,手腕上跳动着猩红的倒计时。
>自称“穿越局客服”的机械音宣布:“编号114514,因系统故障,您被判定为不合格残次品。”
>“10分钟后启动强制回收程序。”
>当倒计时归零瞬间,我扯断了连接太阳穴的数据线。
>跌出舱门后,发现自己漂浮在浩瀚太空。
>周围是无数挂着冰霜的废弃回收舱,里面躺着和我一样的“残次品”。
>抓住生锈金属残骸时,我摸到了上面蚀刻的“方舟号”字样。
>船舱深处,舰长日志的录音断断续续播放:
>“穿越局在说谎...根本没有完美新世界...方舟才是...人类最后的...”
>录音戛然而止。
>我抬头望向舷窗外那颗熟悉的蓝色星球。
>——原来我们不是残次品,而是被抛弃的方舟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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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
无边无际,浓稠得化不开的白,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塞满了我的每一寸视野,甚至像是要灌进我的脑子里。没有影子,没有边界,没有声音,连时间的流动都感觉不到,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死寂。我躺在一个冰冷的平面上,硬邦邦的,感觉不到丝毫属于生命体的温度或柔软。
我是谁?记忆像被浓雾笼罩的沼泽,黏稠、模糊,沉下去就再也捞不起来。只有一个空洞的编号,冰冷地烙印在意识的最表层,如同唯一的坐标:114514。这串数字带来一种莫名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排斥感。
然后,它出现了。
就在我混沌的思维试图抓住那串数字的意义时,我的左手手腕内侧,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抹猩红。
那红光如此刺眼,如此不祥,瞬间撕裂了这片虚无的纯白。它并非皮肤下的血管,更像某种被强行嵌入皮肉之下的、活着的电子烙印。红光构成规整的阿拉伯数字,带着一种冷酷的、精确的节奏,一下,一下,无情地跳动着。
09:59
09:58
09:57…
倒计时。
冰冷的恐惧,像一条突然钻入骨髓的毒蛇,猛地攫住了我残存的意识。身体的本能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我猛地想要坐起,但一股无形的、沉重的力量死死压在我的胸口和四肢上,将我牢牢禁锢在这冰冷的平面上,动弹不得。喉咙发紧,连一声惊恐的嘶喊都堵在深处,只剩下粗重、徒劳的喘息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滋…嗡……”
一阵细微的电流杂音毫无预兆地在头顶响起,随即,一个完全缺乏人类情感起伏的、平滑得如同打磨过的金属块的声音,直接灌入我的耳道,不,更像是直接砸进我的颅腔:
“编号114514。通告。”
声音停顿了微不可察的一瞬,仿佛在确认某个冰冷的事实。
“因不可抗力系统故障,您的穿越程序发生严重偏差。经‘新生界’核心智能复核,判定结果为:不合格残次品。”
“残次品”三个字,被那金属音毫无波澜地吐出,带着一种程序化的、终极的宣判意味。每一个音节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神经。
“根据《跨维度移民紧急处理条例》第114条补充细则,现启动强制回收程序。回收程序将于您的生命体征监控倒计时归零时同步执行。”
“请保持静默。任何形式的反抗将增加回收过程的痛苦系数。滋……”
杂音消失,那纯白的空间里,只剩下手腕上那抹猩红光芒在固执地、沉默地跳动着。09:45…09:44…09:43…
残次品?回收?这两个词在空白一片的脑海里疯狂碰撞,激起的不是清晰的认知,而是更深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否定的、尖锐的愤怒!凭什么?!一股蛮横的、求生的野性猛然在胸腔里炸开,压过了那冰冷的禁锢感。我的身体在看不见的镣铐下剧烈地挣扎、扭动,冰冷的平面摩擦着后背,带来阵阵火辣辣的痛感,却丝毫无法撼动那无形的束缚。
不!不能就这样结束!绝不!
我强迫自己停止无谓的挣扎,将所有的意志力都集中到头部。细微的感觉如同退潮后露出的礁石,逐渐清晰——就在我两侧太阳穴的位置,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麻痒和冰凉。仿佛有什么极细的金属丝,正深深地探入我的颅骨之内。
就是它!
猩红的数字无情地缩减:03:22…03:21…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汗水瞬间浸透了并不存在的衣物,冰冷地黏在皮肤上。每一秒流逝的声音,都如同丧钟在耳畔轰鸣。就是现在!再犹豫,就真的化为宇宙尘埃了!
积蓄到顶点的力量,混合着绝望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如同火山般从身体深处猛烈爆发!被禁锢的肌肉纤维在意志的强行驱动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头颅猛地向左狠狠一甩!动作迅猛、决绝,带着一种撕裂自身的狠厉!
嗤啦!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断裂声,清晰地响起。像是坚韧的细丝被强行绷断。
左侧太阳穴传来一阵尖锐、短暂、几乎要刺穿灵魂的剧痛!仿佛有一根烧红的烙铁瞬间贯穿了大脑!剧痛之后,是短暂的、令人心悸的麻木和空洞感。
几乎就在剧痛传来的同时,右侧太阳穴那细微的麻痒感骤然消失——左侧的强行挣脱,似乎瞬间破坏了整个连接的平衡。
成功了?
没时间思考!
就在倒计时猩红的数字跳向00:00的刹那——
哐当!!!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金属棺材盖被暴力掀开的巨响炸裂在纯白的空间里!我身下那冰冷坚硬的平面猛地向下打开!
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全身!毫无准备的身体被一股狂暴的、无法抗拒的吸力猛地拽离了那片纯白!视野里最后残留的景象,是手腕上那抹猩红瞬间熄灭,以及上方那个敞开的、边缘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方形洞口。
然后,是坠落。
无休无止、彻底失控的坠落。身体像一块被随意丢弃的垃圾,翻滚着,被抛入一片……冰冷死寂的虚无。
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彻骨的寒,如同亿万根冰针,穿透并不厚实的衣物(那是什么材质?),狠狠扎进皮肉,刺入骨髓。血液似乎瞬间凝结。
翻滚终于停止。我蜷缩着,像一颗被冻结在寒冰中的种子,本能地抱紧自己,徒劳地试图保留一丝可怜的温度。每一次颤抖都牵扯着全身的肌肉和神经,带来更深的寒意和刺痛。
视野慢慢聚焦。
纯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深邃无垠的黑。那是一种浓稠的、能吞噬一切光线的虚空,点缀着遥远而冷漠的、针尖大小的星辰。它们的光芒微弱而恒定,不带一丝温度,只是永恒地悬挂在那里,见证着这片死寂。
我漂浮着。
就在我周围,目之所及,悬浮着……东西。
很多很多。
它们形状各异,但大多呈长方体或椭球体,如同放大了无数倍的、冰冷的金属棺材。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垩状的霜冻,在遥远星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死气沉沉的微光。这些“棺材”密密麻麻,无声地悬浮在这片宇宙的坟场里,缓慢地、无规律地漂浮、旋转,构成一幅令人窒息的、诡异的群星墓地图景。
透过一些霜层较薄或破损的观察窗,能隐约看到里面模糊的轮廓。僵硬的人形。穿着和我身上类似的、单薄的衣物。姿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凝固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他们的脸上覆盖着冰晶,皮肤呈现出一种失温后的青灰色,空洞的眼窝茫然地“望”着这片永恒的虚空。
原来,那些废弃的“回收舱”,里面躺着的,都是和我一样的……“残次品”。
彻骨的寒意,从身体外部,渗透进了灵魂深处。比这宇宙真空的绝对零度更冷。刚才挣脱的狂喜和劫后余生的侥幸,瞬间被冻结、碾碎。这就是“回收”?被像垃圾一样丢弃在这冰冷的坟场,冻结,然后永恒地漂浮?
不!不能就这样!
求生的本能再次压倒了恐惧和绝望。我强迫僵硬的身体活动起来,四肢笨拙地在虚空中划动。没有着力点!每一次动作都显得那么徒劳,身体只是在原地笨拙地旋转、翻滚。绝对的真空里,牛顿定律冷酷地统治着一切。没有推力,就没有移动。
怎么办?目光疯狂地扫视着这片漂浮的墓场。最近的废弃舱离我至少有几十米远。这距离在陆地上微不足道,在这里却如同天堑。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捕捉到一团更大的、轮廓不规则的黑影。它似乎比我周围的废弃舱更大,也更破碎。像是一块巨大的、扭曲变形的金属残骸。它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在引力的微弱牵引下,朝着远离我的方向飘移。
机会!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来不及思考后果,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朝着那团巨大黑影的方向,猛地一蹬腿!身体终于获得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反作用力,极其缓慢地,朝着目标方向飘了过去。速度慢得令人心焦,仿佛时间被拉长到了无限。冰冷的真空贪婪地吮吸着身体里最后一点可怜的热量,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渣,肺部刺痛。
近了。更近了。
那巨大的金属残骸在视野中逐渐清晰。它表面布满撞击的凹痕和撕裂的裂口,边缘扭曲翻卷,覆盖着厚厚的宇宙尘埃和同样冰冷的霜层。岁月的锈蚀在金属表面留下了大片大片暗红色的斑驳痕迹。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片冰冷、粗糙、布满霜粒的金属表面的瞬间——
身体飘移的方向似乎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引力扰动,偏离了预定轨迹!指尖擦着残骸边缘滑过!
不!
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绝望如同冰冷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右手臂猛地向前一探,五指张开,不顾一切地抓向残骸边缘一块凸起、尖锐的金属断口!
嗤——!冻僵的指尖皮肤瞬间被粗糙冰冷的金属边缘刮破,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但此刻这痛感反而带来一种奇异的、活着的真实感。手掌死死地扣住了那块凸起,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入那冰冷的金属之中。身体在惯性作用下猛地一荡,重重地撞在残骸冰冷的表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终于,停住了!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和破损的手掌皮肤传来,刺骨的寒。我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白雾,迅速在头盔面罩(我这时才模糊意识到自己戴着某种头盔)内壁上凝结成霜。身体因为寒冷和脱力而剧烈地颤抖着,紧紧贴在残骸上,像一只抓住悬崖边缘的虫子。
暂时……安全了?
惊魂稍定,我才真正感受到手掌传来的剧痛。低头看去,指尖和掌心被割破了几道口子,血珠渗出来,在极寒中迅速冻结,变成暗红色的小冰粒,黏在伤口上。这点小伤在生死面前微不足道。
等等……
就在我扣紧的那块凸起金属的下方,似乎刻着什么东西。厚厚的锈蚀和冰霜覆盖了大半,但有几个模糊的凹痕隐约可辨。
是什么?强烈的直觉驱使我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不顾金属的冰冷刺骨,用冻得麻木的手指,用力地、一遍遍地擦拭着那片区域的冰霜和浮尘。冰屑簌簌落下。
锈迹和尘埃被艰难地抹开,露出了下方蚀刻在金属本体上的字迹。那是一种古老的、棱角分明的字体,深深地凿进金属内部,即便历经岁月侵蚀和撞击扭曲,其轮廓依旧顽强地显现出来。
三个方块字,冰冷、沉重,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悲怆:
【方舟号】
方舟号?这三个字像一道无声的霹雳,狠狠劈进我混乱的意识。它触动了记忆深处某个被浓雾封锁的角落,带来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尖锐的刺痛。不是清晰的画面,而是一种沉重的、带着铁锈和绝望气息的感觉,瞬间压得我喘不过气。
为什么刻在这里?这巨大的残骸……难道就是方舟号的一部分?一艘……船?
身体深处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仿佛这三个字是磁石,而我是那块被吸附的铁。我必须进去!这里面……一定有答案!关于我是谁,关于这一切!
目光急切地扫过眼前的巨大残骸。它像一头沉默死去的钢铁巨兽,断裂的肋骨(金属骨架)狰狞地刺向虚空。很快,我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裂口。那不是舱门,更像是被某种难以想象的巨力硬生生撕裂的创伤。裂口边缘扭曲翻卷,参差不齐,内部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就是那里!
我小心翼翼地松开紧扣凸起的手,身体在残骸表面笨拙地移动,每一次落脚都异常谨慎,寻找着可靠的着力点。靠近裂口,一股更阴冷、带着尘埃和金属腐朽气息的气流(或许是错觉?)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侧过身,挤进了那道狰狞的裂口。
内部一片漆黑。只有裂口处透进的微弱星光,勾勒出近处扭曲管线和断裂结构的模糊轮廓。脚下是倾斜的、布满碎屑和不明硬物的地面。空气(如果还有的话)带着浓重的金属锈蚀和尘埃的味道,冰冷刺鼻。
我摸索着前行,每一步都踩在未知之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墙壁冰冷粗糙。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前方出现了一扇严重变形的舱门,卡死在半开的状态。门上的标识牌早已模糊不清。
侧身挤过狭窄的缝隙。门后是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房间中央,一个半嵌入倾斜地板的控制台吸引了我的目光。它的屏幕完全碎裂,像一张破碎的蛛网。但控制台一侧,一个不起眼的、布满灰尘的黑色盒子,上面一个细小的红色指示灯,如同垂死的心脏般,极其微弱地、顽强地闪烁着。就是它!
我几乎是扑了过去,跪倒在冰冷倾斜的地板上,拂去盒子表面的厚厚尘埃。盒子侧面,一个磨损严重的圆形按钮。
按下去!
指尖带着一丝颤抖,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孤注一掷,用力按了下去。
滋……沙沙……
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猛然从盒子内部爆发出来,震得人头皮发麻。紧接着,一个极度失真、断断续续、饱含着难以言喻的疲惫、绝望和最后一丝不甘的男性声音,强行刺破了这死寂的坟墓:
“……这里是……舰长周……远……最后一次……记录……能源……彻底耗尽……维生系统……失效……”
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强烈的电流干扰和信号丢失的噼啪声。
“我们……被骗了……‘穿越局’……在说谎……”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泣血般的控诉和悲愤,“根本……没有……什么完美新世界!……没有……‘新生界’!……那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他们……抽干了……地球……最后的……希望……”
剧烈的咳嗽声和更刺耳的杂音淹没了片刻。“……方舟……方舟号……才是……”声音陡然变得急促,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要抓住最后的稻草,“……人类……最后的……”
“——火种!”
“火种”两个字,如同两颗滚烫的子弹,带着那个声音中全部的重量和最后的嘶吼,狠狠地撞进我的耳膜,撞进我的灵魂!
滋————————!!!
尖锐到极点的长鸣猛然炸响,仿佛一根绷紧到极限的琴弦骤然断裂!那顽强闪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微弱红光,在发出一阵剧烈的、濒死般的疯狂闪烁后,彻底、永远地熄灭了。
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房间,淹没了那残破的控制台,也淹没了跪在地上的我。
只有那最后两个字,“火种”,如同滚烫的烙印,在死寂的黑暗中反复回响、震荡,灼烧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谎言?骗局?方舟?火种?
那些漂浮在太空里的“残次品”……我们……我们不是被淘汰的垃圾!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滔天愤怒、无尽悲凉和被背叛的剧痛的洪流,猛地冲垮了所有的堤坝!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这残酷真相带来的巨大冲击。我猛地抬起头。
透过这房间上方一处扭曲破损的观察窗——那巨大的、伤痕累累的舷窗,外面,是永恒的黑暗宇宙。
然而,在那片深邃的黑色天鹅绒之上,在无数冷漠星辰的环绕之下,一颗巨大、静谧、美丽得令人心碎的蓝色星球,正缓缓转动着。
海洋的蔚蓝,大陆的褐色与绿色,云层漩涡的洁白……那是故乡!那是地球!
它就那么悬在那里,像一颗遗落在冰冷宇宙中的蓝宝石,散发着母性的、恒久的光辉。那光芒穿透了亿万公里的虚空,穿透了方舟号冰冷的残骸,也穿透了我身上薄薄的衣物,温柔地、无声地洒落在我的身上、脸上,洒落在我脚下这片锈蚀的金属地板上。
原来……我们不是被丢弃的残次品。
我们是方舟号的遗民。是那艘承载着人类最后希望、却被谎言和背叛击碎的方舟上,侥幸逃过“回收”的……最后的流浪者。
视线瞬间被汹涌而出的热泪模糊。泪水滚落脸颊,在接近绝对零度的环境中迅速凝结,变成细小的冰粒,挂在睫毛上。冰粒在舷窗外地球光芒的映照下,折射出细碎的、蓝色的光晕。我抬起颤抖的手,不是抹去眼泪,而是轻轻地、珍重地抚摸着脚下冰冷、粗糙、布满锈迹的金属地板。指尖划过那些凸起的铆钉和凹下去的伤痕,仿佛在触摸一段被遗忘的、泣血的史诗。
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仿佛不是出自我的喉咙,而是从这片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残骸深处,从那些漂浮在太空中的冰霜棺椁里,从无数被抹去的编号和名字中,艰难地、带着铁锈和血的味道,挣扎着爬了出来:
“舰长……我们……回家了。”
声音在死寂冰冷的船舱里回荡,微弱,却带着一种砸穿时空的重量。
家。就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