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侯府为奴,命运转折
- 侯爷囚情:妾室泣血绝恋
- 作家陈栖鹤
- 2345字
- 2025-06-19 10:30:09
深秋的冷雨裹着碎叶砸在侯府青瓦上,发出细密的敲击声,仿佛是命运的鼓点,催着苏念棠走向未知的深渊。
她跪在洗衣房后院的泥水里,指尖冻得发紫,粗布麻衣早被雨水浸透,补丁在寒风中簌簌发抖,像是在无声地哭诉她悲惨的命运。
她攥着木槌的手却不敢停歇,盆中靛蓝的皂角水泛起层层冰碴,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幽光,倒映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容。
「连这点活计都做不好,留着你何用?」管事嬷嬷的铜烟杆重重敲在她肩头,烟锅里未熄的火星溅在脖颈,烫出细小的燎泡。
苏念棠闷哼一声,额头磕在青石阶上,尝到了铁锈味在舌尖蔓延。
三日前她不慎打翻给主母熬制的安神汤,这顿毒打早已是意料之中,可每一次疼痛袭来,都像是在提醒她,在这侯府之中,她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
雨势愈发凶猛,铜钱大的雨点砸得人睁不开眼。苏念棠强撑着爬起来,刚要去捡被风卷走的帕子,后颈突然被人揪住。
嬷嬷尖利的指甲掐进皮肉:「装什么可怜!那汤里的百年老参,够你卖进青楼十次!」说着将浸了辣椒水的帕子狠狠捂住她的口鼻。
辛辣的刺痛感直冲脑门,苏念棠剧烈咳嗽着挣扎,泪水混着雨水模糊了视线。
她感觉肺叶像被烈火灼烧,喉间泛起血腥气,恍惚间又看见母亲临终前枯槁的面容。
那年瘟疫夺走全家性命,卖身契按在侯府账房的瞬间,母亲攥着她的手说:「活下去...」这简单的三个字,成了她在这世间唯一的执念,支撑着她在苦难中苦苦挣扎。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穿透雨幕。「住手!」低沉的喝声如惊雷炸响,铜烟杆应声落地。
苏念棠瘫软在泥水里,朦胧中望见玄色锦袍掠过眼前。
来人腰间的羊脂玉佩在雨中泛着温润光泽,绣着金线云纹的袖口滴着水,显然是冒雨而来。
那气势,仿佛是从云端降临的神明,却不知,这所谓的“拯救”,亦是她另一段噩梦的开端。
「这丫头犯了何错?」侯爷沈昭宁的声音冷如寒潭,他蹲下身,指尖挑起苏念棠沾满泥水的下颌。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望见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剑眉上的雨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滴在她渗血的伤口上,带来一阵刺痛。
那目光,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让她在这冰冷的雨水中,又多了几分战栗。
管事嬷嬷哆哆嗦嗦地跪下,额头紧贴湿漉漉的石板:「回侯爷的话,这贱婢偷懒耍滑,还打碎了夫人的...」
「本侯的府邸,何时容得下草菅人命?」沈昭宁打断她的话,目光重新落在苏念棠脸上,「你叫什么?」
喉间火辣辣地疼,苏念棠艰难开口:「苏...苏念棠。」话音未落,已被他一把拽起,横抱在怀中。
身下的马鞍还带着体温,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着雨水的腥气,令人眩晕。
路过回廊时,她瞥见躲在廊柱后的丫鬟们窃窃私语,她们眼中的羡慕与嫉妒交织,让她愈发不安,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刻起,已然改变,只是这改变,不知是福是祸。
进了内院,沈昭宁将她丢在软榻上,唤来丫鬟取伤药。
「瞧着细皮嫩肉的,倒有几分骨气。」他倚在雕花榻上,把玩着白玉扳指,目光如鹰隼般审视着她,「从今日起,就留在这伺候。」
短短一句话,便将她的未来禁锢在了这侯府之中。苏念棠浑身发冷,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因伤口撕裂疼得闷哼出声。
沈昭宁眉头微皱,亲自取过药膏涂抹在她额头的伤口上,动作虽轻,语气却不容置疑:「莫要再寻死觅活,在本侯身边,没人敢动你。「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药膏渗进皮肤,她却感觉有一道无形的枷锁,正将她牢牢困住,这所谓的「庇护」,或许只是另一种更深的束缚。
消息如长了翅膀般传遍侯府。当晚,主母林婉仪身着月白色云锦裙,携着一盏莲子羹款步而来。
金丝绣就的牡丹在烛光下栩栩如生,恰似她雍容华贵的表象下暗藏的杀机。
「听闻侯爷得了个伶俐丫头,」她笑意盈盈地揭开食盒,面上的温柔与眼中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这是妾身亲手炖的,最是滋补。」
说话间,她的丹凤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苏念棠粗布麻衣上的补丁,袖口的翡翠镯子轻轻磕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似在提醒她的卑微身份。
这看似关怀的举动,实则是一场无声的宣战。
苏念棠正要接过羹汤,沈昭宁突然伸手打翻食盒。
瓷碗碎裂的声音中,褐色的汤汁泼洒在地,如同一幅狰狞的画。
他冷笑道:「夫人倒是费心,只是这莲子性寒,怕是不适合她。」
林婉仪脸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掩唇笑道:「是妾身疏忽了。」
临走时,她的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苏念棠的手腕,轻声道:「妹妹可要好好伺候侯爷。」
那声音温柔得可怕,如同毒蛇吐信,让她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这简短的对话,已然让苏念棠明白,在这侯府之中,她面临的不仅仅是繁重的劳作,更是一场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第二日清晨,一阵环佩叮当声由远及近。叶知柔身着淡粉色襦裙,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颤,俨然春日里最娇艳的海棠。
「听闻妹妹新来,特来瞧瞧。」她握住苏念棠的手,指甲却暗暗用力,笑容甜美却不达眼底,「这双手生得这般细嫩,哪像是做粗活的?可别累着了。」
这看似关切的话语,实则是充满讽刺与挑衅。苏念棠强忍着疼痛挤出笑容,还未答话,沈昭宁已从外间走来。
叶知柔立刻松开手,娇嗔道:「侯爷也真是的,这般金枝玉叶的人儿,怎舍得让她做下人的活计?万一冲撞了规矩...「
她话未说完,沈昭宁已将苏念棠护在身后,神色不悦:「本侯的人,无需旁人操心。」
这简单的维护,在苏念棠心中却掀起了波澜,她不知这究竟是真心,还是另一场阴谋的开始。
待房中只剩两人,沈昭宁突然将她抵在墙上,气息灼热:「记住,在这侯府,只有抱紧本侯的大腿,才能活下去。」
他的话语中带着威胁,却也藏着几分真心,只是这真心,于苏念棠而言,或许比阴谋更可怕。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却照不进这深宅大院。
她攥紧腰间母亲留下的红绳,那红绳历经岁月,早已褪色,却依然紧紧系在那里,如同她心中不灭的执念。
她暗暗发誓:无论前路如何艰险,定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侯府,寻得一线生机。
哪怕这生机渺茫如星,她也绝不放弃,因为她是苏念棠,是那个在苦难中依然顽强生长的苏念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