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帝京灰蒙蒙的,银装素裹下的宫闱在黄昏下显得那样沉重,夕阳宛如一位谢幕的舞姬,在天边落寞又空寂,宋玉溪每日都会这样站在风口处看着日出日落,她是绥朝最尊贵的女人,却有着诉不完的苦楚
长御扶着她进入暖阁,火盆里的炭火静静的温暖着她
“娘娘,请您以凤体为重,尹大人一定吉人自有天相…”
“核桃你不懂,兄长如今的处境很糟糕,陛下初登大宝,我只怕陛下会为了巩固地位和北疆的结盟,让兄长当牺牲品”
她本是相府庶女,出生时术士说她不祥,就被送到庄子里养,于是就和收养她那家的儿子尹颂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一直到十四岁才被接回家几年前得罪了北疆世子,若是兄长与那人交锋,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毕竟,兄长和自己在这些权贵们的眼里只是没有家族背景的蝼蚁
正在她暗自神伤时,御前太监慢慢吞吞的前来禀告
“陛下请娘娘来圣宸宫”
她眼前一亮,冰凉的手握住长御的手上:“核桃,你听见了吗,陛下他终于愿意见我了,我终于能为兄长求情了”
她欣喜极了,整理整理钗环,穿上白狐大裘便前往了圣宸宫
她是真心爱着金銮殿上的九五之尊,
爱分很多种,敬爱,热爱,挚爱,怜爱,
李煊赫想要哪一种,宋玉溪都能给他
只可惜每一次他都坚定的告诉她
李煊赫一生无爱
轿子落地,宋玉溪在长御的搀扶下走出轿子
一连串寒鸦飞过紫禁城,令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养心殿里弦音流转,歌舞升平,胭脂粉黛如烛火摇曳般风情,身着玄衣的男子在此间饮酒作乐,好不热闹
只是这份热闹随着宋玉溪的到来戛然而止,一双双冷冽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变成吃人血肉的怪物将她撕成碎片
“陛下,求您看在兄长为大绥尽忠的份上放过臣妾的兄长”
她重重磕头,
看到他与这些女子厮混的场景,她的心慢慢滴血,眼泪在某个痛彻心扉的夜晚悄悄流干,她的眼睛很红很红
“呦,皇后娘娘,您怎么一来就为您的奸夫求情,真是有够无耻的”
一名粉衣女子站起身妖妖调调的走到她面前对上她血红的眸子,假装诧异的捂住嘴:“什么?难道臣妾说对了,竟惹得皇后这样恼火,连眼睛都红了呢”
男子额角青筋暴起,却为了所谓的体面轻轻放下酒杯径直走向她
“你可真是……”
他缓缓蹲下身:“下贱”
宋玉溪无视男人的谩骂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角:“陛下,北疆人对兄长恨之入骨,您不能让他去北疆啊,求求您,求求你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求您给臣妾的兄长一条活路吧,臣妾求求您”
这时,一众粉黛中最为耀眼的那个女人也来到了她面前,
来人正是是她的嫡姐——大绥第一美女宋妍祎
“妍祎,帮帮我,求求你帮我求求情好吗,”
女子一副看见脏东西的表情,她高抬玉手,一巴掌将她扇翻出
“啊”
宋妍祎甩甩手躲进李煊赫怀里
她知道姐姐本该和他是一对,要不是家族干涉,皇后之位哪里轮得到她
李煊赫幽幽开口:“皇后越来越没规矩了,你们教教她”
那个粉衣女子率先出手:“皇后娘娘出身下贱,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这身凤袍”
另一个蓝衣妃子道:“皇后娘娘,您还真是厚颜无耻,和人通奸就算了还敢当众给你的奸夫求情”
宋妍祎趁乱用金簪划破她的脸颊
“我和兄长清清白白,绝不是你们说的那样,陛下,请您明鉴,兄长对您绝无二心,他为了您出了多少力,您也清楚,臣妾……”
又是一耳光将她打倒,宋妍祎揪着她的头发连续的扇着她的脸
李煊赫只是冷冷的转过身去
“宋玉溪!你去死吧!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和煊赫分开,皇后之位本应是我的!都是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宋妍祎满脸狰狞的掐着她的脖子,濒死之际,宋玉溪一把推开她,同时挣脱一众妃子的桎梏
她朝着李煊赫的方向大喊
“陛下难道忘了当年是谁冒死救下您,又是谁力排众议送您登上皇位,又是谁为您灭……”
还没等她说完接下来的话,李煊赫就将她踹飞出去
她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进入倒计时,还想再说话,却被喉咙里的血呛到,
意识消失前,她听见宋妍祎说:“你那奸夫已经在去北疆的路上了,你猜他会怎么死!”
对不起哥哥,我很没用保护不了你,可是哥哥,我恨我们明明与人为善却不得善终,若有来生,我绝不被任何人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