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想浮出

深夜的咖啡馆已经打烊，熊敏敏和周雨坐在后巷的长椅上。街灯昏黄的光线下，周雨的表情显得格外凝重。

“你说的镜界，我好像真的去过。“周雨摩挲着手中的玻璃杯，“今天下班后我又做了那个梦，这次梦境格外清晰。“

熊敏敏屏住呼吸：“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布满镜子的房间里，镜子里都是不同的我。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记住，你是实验体07号，任务是收集镜界碎片。'“周雨的声音有些发抖，“最可怕的是，我感觉那不是梦，而是记忆。“

实验体07号？熊敏敏心头一震：“你还记得是谁让你去收集碎片吗？“

周雨摇摇头：“记不清了，但我记得那个房间，就在......“她指向远处的天浩集团大楼，“那里的地下实验室。“

熊敏敏的心跳加速。她早该想到，“镜像“项目的实验室一定在公司内部。

“你愿意带我去看看吗？“

周雨犹豫了一下：“可那里现在应该已经废弃了。“

“没关系，我有公司的门禁卡。“

半小时后，两人站在天浩集团大楼的地下三层。昏暗的走廊尽头，一扇生锈的铁门上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

刷开门禁，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霉味。熊敏敏打开手机照明，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个圆形的实验室，墙上镶嵌着数十面形状各异的镜子，大部分已经破碎。地上散落着老旧的仪器和发黄的文件。

“就是这里！“周雨激动地说，“我梦里看到的就是这个地方。“

熊敏敏快步走到中央的控制台前，翻找着残留的文件。突然，一张泛黄的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照片上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前排站着她的父亲林修远，旁边是年轻时的李浩天。但最让她震惊的是，照片角落里站着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胸前的工牌上赫然写着“林婉儿“。

“这不可能......“熊敏敏喃喃自语。照片拍摄于十年前，那时的她应该还在上初中，怎么可能出现在实验室里？

“你还记得实验的内容吗？“她问周雨。

“记不太清，但好像是关于意识转移的实验。“周雨努力回忆，“他们想要通过镜界来实现人的意识转移，让一个人的意识可以存在于不同的身体里。“

熊敏敏只觉得浑身发冷。她终于明白了——她不是重生，而是被转移了意识。她既是熊敏敏，也是林婉儿。

“小心！“周雨突然大叫。

熊敏敏转身，看见李浩天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举着枪。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这里。“李浩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遗憾，“婉儿，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你把我的意识转移到了熊敏敏的身体里，为什么？“熊敏敏死死盯着李浩天。

“因为你父亲的研究太危险了。“李浩天慢慢走近，“他想要通过镜界来改变现实，这种力量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所以你就杀了他？“

“不，杀他的是你。“李浩天露出残酷的笑容，“准确地说，是另一个你。“

熊敏敏只觉得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来。她想起来了，在最后的实验中，她确实亲手杀死了父亲，但那是被李浩天操控的结果。

“你想要的是镜界的力量，对吗？“熊敏敏冷笑，“可惜，镜界碎片并不在我这里。“

“我知道。“李浩天的目光转向周雨，“它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灯突然全部亮起，刺眼的白光中，周雨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她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银色的光芒在流动，那是镜界碎片的力量。

“实验体07号，启动程序。“李浩天说。

周雨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机械地转向熊敏敏。在她身后，所有的镜子都开始发出诡异的光芒。

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

实验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周雨缓缓抬起手，她的指尖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四周的镜子开始发出嗡鸣声。

“住手！周雨！“熊敏敏大喊，“你不是他的实验品！“

但周雨已经听不见了。她的眼睛变成了纯银色，像两面没有感情的镜子。实验体07号的程序完全控制了她的意识。

“没用的。“李浩天站在门口冷笑，“她是最完美的容器，为了储存镜界碎片而特别制造的。“

“你这个疯子！“熊敏敏怒吼。

就在这时，周雨突然发动了攻击。一道银光从她手中射出，熊敏敏堪堪躲过，身后的墙壁瞬间结成了一面镜子。

“了不起。“李浩天鼓掌，“不愧是林修远的女儿，反应真快。“

熊敏敏顾不上回应，她的注意力全在周雨身上。这个女孩现在就像一个人形武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周雨，听我说！“熊敏敏一边躲避一边喊道，“你不是实验体，你是个活生生的人！想想你在咖啡馆的日子，想想你的梦想！“

周雨的动作似乎迟疑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机械的攻击节奏。

实验室里的镜子越来越多，每一面都映照着战斗的场景。熊敏敏突然意识到，这些镜子正在把实验室变成一个微型镜界。

“有意思。“李浩天的声音从某个角落传来，“让我们看看谁能在镜界里活到最后。“

话音刚落，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只剩下镜子发出的幽幽银光。在这诡异的光线下，熊敏敏看见无数个自己的倒影。

这时，一段尘封的记忆突然闪现。

那是最后一次实验的场景。年轻的林婉儿站在镜子前，父亲林修远在身后说：“记住，镜界的力量来自于真实的倒影，当你看到自己的时候，就能找到真相。“

找到真相？熊敏敏看着周围的镜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停下躲避的脚步，直直地站在原地。周雨的攻击即将命中她的瞬间，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某种奇特的力量。

“你在干什么！“李浩天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熊敏敏睁开眼睛，她的瞳孔也变成了银色，但与周雨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清醒而坚定。

“我终于想起来了。“她说，“镜界不是用来转移意识的工具，而是用来找回真实的桥梁。“

她伸出手，所有的镜子突然共鸣，发出刺目的光芒。在这光芒中，周雨的身体开始颤抖，银色的光点从她体内溢出，在空中形成一面巨大的镜子。

“不！“李浩天冲上前想要阻止，但已经太迟了。

镜子中显现出一个画面：十年前的实验室，年轻的李浩天正在给林婉儿注射某种药物，而在他身后，林修远倒在血泊中。

“原来如此。“熊敏敏看着这一幕，声音里带着悲伤，“你不是让我杀了父亲，而是在我眼前杀了他，然后篡改了我的记忆。“

李浩天举起枪：“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