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圣女，该挑选一位炉鼎了

然而，谢凛只是冷冷地与她对视了几秒，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困惑，随即又垂下眼帘，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雕像模样。仿佛刚才那充满杀意的一瞥，只是凌霜的错觉。

【呼……吓死爹了！】

【他刚才那困惑的眼神是啥意思？难道我恶毒得不够标准？】

【不管了，没当场拔剑就好，吓唬老板……不是，吓唬下属也是领导力的一部分……吧？】

就在凌霜被谢凛的死亡凝视吓得不轻，心脏还在砰砰狂跳时，跪在谢凛斜后方的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个有着柔软银灰色短发的男子，发间似乎还藏着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他微微侧着头，姿态慵懒，不像其他人跪得那么标准笔直，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凌霜的目光刚扫过去，他似乎不经意地动了动脑袋。

【噗！】

凌霜差点当场破功！

只见那男子发间，赫然竖起了一对……毛茸茸、尖尖的、银灰色的狐狸耳朵？！那耳朵还极其敏感地，朝着凌霜声音来源的方向，轻轻抖动了一下！仿佛在精准捕捉她的气息和动静。

这就是妖族少主，焚宵吧。

！！！

【毛！茸！茸！】

【活的狐狸耳朵！会动！】

【啊啊啊好想rua！看起来好软好Q弹！比富贵的手感肯定好一百倍！】

【冷静凌霜！那是妖族少主！是炉鼎！是危险分子！不是宠物店的小可爱！】

【可是他耳朵抖动的样子真的好萌……不行不行！人设！恶毒人设！】

凌霜内心的尖叫几乎要冲破天灵盖，脸上努力维持的冰冷面具瞬间裂开一道缝隙，眼神不受控制地黏在那对可爱的狐耳上，闪烁着一种近乎垂涎的光芒。她甚至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焚宵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凌霜的觊觎，依旧保持着那副慵懒的姿态，只是那对尖尖的狐耳，在凌霜炽热目光的注视下，又极其轻微地、幅度极小地……再次抖动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发出邀请？

【他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这妖孽！他在勾引我！用毛茸茸攻击我这的软肋！】

【卑鄙！无耻！下流！……但是毛茸茸真的好可爱啊呜呜呜……】

凌霜内心天人交战，理智和本能疯狂拉扯。她强迫自己猛地扭开头，不再去看那对罪恶的狐耳，视线却好死不死地又落回了那个琉璃缸上。

强烈的视觉冲击和道德冲击再次席卷而来，冲淡了毛茸茸带来的片刻恍惚。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和无力感涌上凌霜心头。

【不行！不能这样！】

【就算要扮演恶毒女配，也不能真的视而不见！】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吗？！原主你简直丧心病狂！】

【我得做点什么……可是我能做什么？亲妈刚走，一堆眼睛盯着……】

【等等！也许……也许可以尝试改变一下？虽然风险很大……但总比让她这样生不如死强……】

一个极其大胆、极其离谱、极其符合社畜优化流程思维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凌霜混乱的脑海。她的目光死死盯着琉璃缸，眼神从惊惧厌恶，渐渐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闪烁着灵光的、仿佛在构思什么惊天大项目的专注。

【或许……可以试试那个？虽然成功率未知……但总得试试看……】

凌霜完全没有注意到，当她这个惊世骇俗的念头在脑海中翻腾的瞬间……

一直低眉顺目、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楚昭，伏在地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悲悯垂目的了尘，捻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

冰冷如霜的谢凛，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而那只慵懒的狐狸耳朵，更是猛地支棱起来，转向凌霜的方向，银灰色的绒毛都似乎炸开了一点！

四个美男，四个不同的方向，四道或隐晦或震惊的目光，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那个坐在座上、盯着琉璃缸、眼神发直、仿佛在构思什么魔鬼计划的凌霜身上。

而凌霜对此，一无所知。

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优化方案里，眉头紧锁，小脸煞白，内心疯狂刷屏：可行性报告怎么写？风险预案怎么做？材料预算哪里批？……亲娘啊，这比写年终总结难一万倍。

“圣女大人，时辰不早了。按您往日的规矩，该挑选一位炉鼎，助您修行了。”女侍微微躬身，目光扫过殿下跪着的六人。

补充道，“或是……您想先把玩一下新的作品？”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地瞟向琉璃缸。

【修行？！把玩？！】

【救命！这比强制加班还可怕！】

【还有那个作品！求别提了！看一眼我就要把刚穿来吃下去的灵果全吐出来了！】

凌霜被女侍的声音拉回现实，这才惊觉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那四道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照灯，让她瞬间头皮发麻。

【不行不行！现在不是想‘改造方案’的时候！】

【亲妈刚走，旁边还有个粘人精和冷面杀神盯着，我得先应付眼前！】

【稳住！先挑个看起来最不容易翻车的炉鼎把今天这关糊弄过去！】

就在凌霜内心警铃大作，疯狂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时，那个为首的黑袍女侍再次开口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板无波，像设定好的程序，在这诡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请问圣女今日要挑选哪位炉鼎？”

凌霜感觉自己的胃又在抽筋。她强忍住生理和心理的双重不适，目光飞快地在殿下众人身上扫过：

【脚边那个病娇楚昭？不行！太粘人太危险，分分钟被缠住或者反杀！】

【推车那个圣洁佛子了尘？不行！气场太强太悲悯，感觉多看一眼都是亵渎，而且他旁边就是缸！心理阴影MAX！】

【最前面那个冰块脸谢凛？更不行！眼神都能杀人，，选他怕不是下一秒就被物理超度！】

【还有那几个低着头的……看起来也都不像善茬，万一挑到个隐藏boss怎么办？】

她的目光最终，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锁定了那个有着银灰色短发和毛茸茸狐耳的慵懒身影，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