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宫宴

林洛洛刚踏进门,王氏就端着茶盏斜睨她,茶渍溅在她裙角:“又跑去伺候那个妖孽了?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话音未落,林洛洛腕上淤青忽然被王氏一把攥住,疼得她闷哼出声。脑海里瞬间炸开四重怒吼:“放开她!”“撕碎这老东西!”“用她的手碾药碾子!”“把热茶泼她脸上!”

最温柔的那重声线却先一步裹住她的意识:“莫慌,瞧她袖口的银线——是今早去账房支了钱。”林洛洛猛地抬眼,果然看见王氏袖边露出半张当票。她忽然冷笑一声,抽回手时故意撞翻茶盘,瓷器碎声里扬声道:“母亲急着唤我回府,原来是要拿我的嫁妆去当?昨夜祠堂罚跪时,您可是说要拿这笔钱给弟弟还赌债呢。”

王氏脸色骤变,扬手就要打她。林洛洛下意识闭眼,却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谢沉舟不知何时倚在月洞门边,指尖夹着枚铜钱,正是那铜钱打落了王氏的手。他唇角挂着笑,眼底却没半分温度:“侯夫人这巴掌,是想替我教她规矩?”

五重心声在林洛洛脑中交错:“她的手也配碰你?”“看她后颈的红痕,像是被什么掐的。”“搜她的妆奁,定有猫腻。”“把当票抢过来!”最缱绻的那道声音却轻声说:“她发间沾了医馆的艾草香,别吓着她。”

林洛洛趁机捡起地上的当票,果然是王氏偷当了她母亲留下的玉簪。这时管家匆匆跑来:“夫人!宫里送了请柬,三日后宫宴要请小姐和……和谢小侯爷同去。”王氏惊得跌坐椅上,而谢沉舟缓步走近,指尖擦过林洛洛发间的艾草,低声笑:“看来,有人等不及要在宫里动手了。”

林洛洛望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寒芒,忽然想起前世书里写,这场宫宴本是谢沉舟的死局。但此刻他指尖温热,五重心声在她脑海里交织成网——暴躁的那重哼着“不过是群蝼蚁”,温柔的那重叹着“护好她便是”,戏谑的那重正嘀咕“宫里的桂花糕哪有我做的好吃”。她悄悄攥紧他的袖口,忽然觉得,这盘死棋,或许该由他们来重下了。

宫宴前夜,林洛洛在闺房对着铜镜试戴凤钗,忽觉后颈一凉。五重心声同时炸响:“窗边有人!”“暗器淬了毒!”她本能地侧身翻滚,一支淬着幽蓝毒汁的银针擦着耳垂钉入木柱。谢沉舟破窗而入,掌心玄铁扇旋出凛冽罡风,将暗处三道黑影逼出。

“侯府竟养着影卫?”戏谑的声线嗤笑,却在看见林洛洛发间珠翠散落时骤然冷冽,“把碰过她东西的手,剁了。”暴躁人格已率先出手,拳风震碎青石地砖,温柔的那重则揽住她腰肢往后带,指尖拂过她发烫的耳垂:“别怕,有我。”

缠斗间,林洛洛摸到黑影怀中的密信,借着烛火瞥见“太后懿旨”四字。记忆如惊雷劈过——前世书里,正是太后暗中勾结王氏,要在宫宴上给谢沉舟安个“意图谋逆”的罪名。她刚要开口提醒,却见谢沉舟徒手捏碎影卫咽喉,染血的指尖擦过她脸颊:“明日宫宴,一切听我安排。”

次日马车驶入宫门,林洛洛攥着谢沉舟的衣袖,五重心声在脑中交织成网。暴躁的那重咬牙切齿:“敢算计她,整个皇宫都得陪葬!”温柔的声线却轻轻哼着童谣,安抚她剧烈的心跳。当乐声骤止,太后端着毒酒款步而来时,谢沉舟突然将她护在身后,五重声线竟诡异地同时开口:“这杯酒,该由您亲自尝尝。”

只见他袖中甩出半卷血书,正是昨夜从影卫身上搜出的太后通敌证据。林洛洛望着谢沉舟挺拔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这场被写好的死局,早已在五重灵魂的守护下,悄然变成了破局的利刃。

太后脸色骤变,手中毒酒“啪嗒”落地,碎瓷溅起的毒汁在金砖上滋滋作响。她强作镇定,尖声斥道:“血口喷人!这分明是你们伪造的证据!”而谢沉舟却轻笑一声,眼神冰冷如霜,五重人格的声音此起彼伏:“搜她的凤印!”“查御书房密档!”“看她袖口暗袋!”

林洛洛心领神会,趁着混乱瞥见太后下意识按住袖口。她想起温柔人格曾教过的近身技巧,猛地扑上前拽住太后衣袖。暗袋里的密函散落一地,赫然是太后与番邦勾结的亲笔书信。现场一片哗然,侍卫们立刻将太后团团围住。

就在众人以为大局已定时,王氏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手持匕首直刺林洛洛。“都是你这个贱人坏我好事!”王氏面目狰狞。千钧一发之际,谢沉舟瞬移挡在她身前,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右肩。暴躁人格暴怒,反手掐住王氏咽喉:“敢伤她,我要你生不如死!”

林洛洛看着谢沉舟不断渗血的伤口,心急如焚。脑海里戏谑的声音却突然说:“别急,看殿外。”她转头望去,只见大批玄甲军将宫殿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将领高举虎符:“末将奉陛下密令,缉拿叛党!”原来,谢沉舟早已通过那半卷血书,与皇帝达成了秘密合作。

皇帝从暗处走出,看着瘫倒在地的太后和王氏,冷声道:“逆贼伏法,此宴……改作庆功宴!”林洛洛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谢沉舟。他五重人格的声音难得一致温柔:“别怕,都结束了。”她伸手轻轻擦拭他额角的冷汗,心里默默想着:往后的路,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