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汝不愿醒,吾不愿听

约摸晚上十一点多钟,怀仁海乐迪KTV三楼大厅。

随着乌尔乌尔的120警笛声的逐逝清晰,黎金涌和殷振今好不容易请KTV工作人员帮忙将孟至真连拖带扛地弄到长椅上,一边手忙脚乱地掐人中,另一边另一人用手钳着头发。黎金涌急得汗珠直冒,一边大声喊着:“至真!孟至真!哎,快醒醒!”殷振今,一边掐着孟至真人中,一边努力地单手又想帮他压胸做呼吸,汗水早已浸透衣服,敞着前胸,衣边胡乱地摆动着,手忙脚乱地努力做着各种努力。

也就几分钟,120救护人员便提着担架赶上来了。急救医生一边迅速检查孟至真身体,一边迅速用上医疗辅助器械,又迅速将人拖上担架,迅速抬到救护车上。黎金涌与殷正今一边向医生介绍病因,一边帮忙抬担架,又一起上车陪着去了急救中心。

路上,黎金涌立即又拔通了孟至真老婆夏其芳的电话,将事情简单一说,让她把家里安排一下立即过来。夏其芳一听到这样立刻懵了,因为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就等于是天塌了!于是立即安顿好二女儿睡觉,又嘱咐婆婆帮忙照看二子。也没告诉婆婆什么事,就说有急事出去可能要迟一点。带上家中剩下的现金放包里,拿上手机火速向急救中心赶去。

这边黎金涌与殷振今两人也各自忙得不可开交,交费、抽血、心脏复舒、拿化验单……好在有两人互相照应,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刚忙完手续,孟至真被推进抢救室,这边夏其芳赶过来了。夏其芳不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但也不是那种没有方寸的人,到那先了解了下什么情况,然后忧心匆匆地打电话给大女儿孟更纯,让女儿别慌,安排一下

后几天的课程(女儿是市区城南第一小学教师),然后再过来。女儿也是个急性子,办事也利索,也就十几分钟,安排另一位关系比较的老师帮忙代课,跟校长及相关领导请了假,立即开车过来了。

这边孟至真在急救室里已经个把小时,几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什么睡意。夏其芳和大女儿都捏着手机手里几乎都是汗。就在两点钟整的时候四人就好像突然恍惚了一下。

就在恍惚了约十分钟,只听传叫室喇叭响了起来,夏其芳四人立即凑了上去。“是这样的病人家属,经过我们一个多小时的努力”,听到这话大家心里仿佛石头要落下了,“病人现在已经恢复心跳。”“哦!”夏其芳几乎要尖叫起来立即露出喜色,大伙都露出了喜色。“但是我们目前还没能够将他唤醒,因为是饮酒导致的昏迷,所以有可能过一段时间会清醒过来,但是我们也不能肯定清醒的具体时间。麻烦家属在知情书上签一下字!”医生讲完拿出早已拟好的《知情同意书》让夏其芳签了字。

大伙皆觉得但愿过两个时辰清醒过来就好了。

没一会儿功夫,孟至真便被转移到普通病房,然后就是输液。几人商量一下轮番照看,便各自回家先行休息,夏其芳暂且照料。

些事,想起来似乎很简单,但一到现实生活中就复杂了。

本来以为孟至真第二天就能醒的,谁知怎么叫都叫不醒,但呼吸却很正常,也没什么异样症状。第一天过去了,夏其芳倒还不是太急,可一连过去三天了,还是不醒!这下夏其芳急了,赶紧叫来医生再检查。

可是一切检查都正常,就是不醒!难道脑死亡?!厦其芳越想越害怕。赶快喊来黎金涌帮忙想办法,黎金涌请来针炙医师用银针刺激孟至真的痛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下真的慌了。医院医生也想出了很多办法,也是啥反应都没有。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孟至真愣是没有任何反应。医生们经过认真评判认为有可能是大脑暂时没有恢复,也许经过长时间刺激能够恢复过来。这么一说就等于说是植物人了!晴天霹雳。

无奈,又住了十来天院,最后夏其芳只好听从医生劝解,还是将孟至真接回了家中。另一黎金涌带夏其芳到安徽的一家神仙家中去试试。

那天一大早半夜就出发,开约三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农村,然后根据熟人介绍的地址,一步一步找到了神仙所在地。

神仙家位于村头的一个末尾处,地势挺高。远远看去烟雾缭绕,房屋周围都是树,门前大围墙还是新的,里面院子很宽敞,大概有两三百平方。房子也挺大,客厅大概有五六十个平方,也比较新,墙像是去年用白水泥批的,里面没多少家具,简单的陈设。不过房子里挤满了人,前簇后拥的,都是奇奇怪怪的病。

只见一个个轮到时都是先跪在女神仙(大概六十几岁)旁点一把香,然后神仙把香插进神龛,接着便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就往神龛里看。看了一会儿约两三分钟,便转过来坐下,拉起女来客对着那来客道:“你家不缺钱,但要多行善事。你怎么能占了别人阴宅呢!”这话正说着,那来客立刻把脸沉了下来,又疑惑地问道:“这个你也能看到?!”神婆微带怒色对她说:“别老是有点钱做事情的就横七竖八的,你老公这只眼睛要受足三年黑夜。这个是对他的惩戒。已经有了一年半了,还有一年半。”那女来客急问能不能请神你帮忙让他早点好?神婆一脸严肃地对她说:“一年半已经是最好的了,按照规矩应该要瞎掉两只眼的,我只能帮你做这么多了,而且如果不改正,那一只右眼是保不住的。”说完让她付款,准备了些麦子,符纸什么的教她如何如何处理。

轮到夏其芳时,同样烧了香念了咒,神仙拉起夏其芳看了看道:“你的最特殊。”夏其芳忙问怎么回事,神仙说:“你们家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是积德行善之家,你老公是一段际遇,天机不可说破,你只须等些日子。”“是不是他的魂跑到别的地方了?”夏其芳总以为孟至真是魂丢了。“他的魂现在三界里找不到,是段奇缘。过些日子吧,他会自然醒的。”

夏其芳听得一头雾水,刚想问究竟有怎么回事,被神仙嘘住:“酒只是引子,天机不可泄露!”

夏其芳一面惊于未说任何话神仙便能知道事情来笼去脉,二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奇缘让孟至真一二十天还不醒过来?!黎金涌听到这也是一脸懵逼,但又不好多问,只好和夏其芳原路返回,只当是找了个心理安慰。

若是寻常人等有个三长两短事不关己倒也没什么人感到稀奇,落到夏其芳自己身上时就不一样了,这担子还不是一般的重。

看着亲友的不断来慰问,一个一个地又送走,夏其芳越来越害怕。尤其当家里亲戚担心问会不会醒不来哦?她就愈发害怕。加上这些日子门店都关停,收入也没了,房贷,吃穿用度,还有婆婆的药费,供应商的货款……现在都让她一个人来承担。人多时还能挺住,一到夜深人静,眼泪就止不住哗哗地往外流。心中默默地问:“你个狠心的!你怎么还不睡醒!你把这一大堆的事情留给我,我怎么担得起来呀!呜呜呜!”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抹着眼泪,不觉嘴里就小声地哭着说了出来:“你跟我起来呀,你个狠心的东西,你上哪去滂流尸去了!你别说一大堆骗人的鬼话,我不愿听!你跟我早点死家来!你个狗日的……”

孟至真母亲也知道儿媳妇这几日快要撑不住了,心中也很是焦急,又没有办法。白天还安慰安慰夏其芳,晚上也更担心她。看到房门关着便凑到门边听一听动静,刚开始还没动静,没过几分钟便听到抽泣呜咽声,便知道媳妇儿已经要崩溃了,心里也是个急呀,自己身体不好,又要人来照应,儿子现在又这样!!!一阵心火上来,眼前就一黑,只听得扑通一声,便晕了过去。

乌拉乌拉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