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何穗穗醒的时候,只觉得天要塌了。

敢问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宅女,要怎么在没网没手机的七零年代生活下去,那道闪电还不如直接给她劈到地府呢。

呜呜呜~

还不等她郁闷的大哭两声,脑海里忽然响起滋滋声。

何穗穗眼睛一亮,年代文她看过不少,这时金手指来了?

就不知道是什么,系统,灵泉,哎呀,她都不挑的啦。

“何穗穗你好。”一身机械音响起。

何穗穗:“你好你好。你是我的系统吗?”

“如果你愿意和我绑定的话,那是的。”机械音听不出起伏的回答。

“愿意愿意,我可太愿意了!”

“好的,正在绑定,请稍后。”

脑海里慢慢响起滋啦滋啦的声音,听的人有些牙酸。

何穗穗不适的动了动身体。

“同志,你怎么了?”柔和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何穗穗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美丽的脸在自己面前,正眉头微蹙,似是担忧的看着自己。

脑海里记忆翻涌,她天又塌了。

她!居然!在火车上!

而且是下乡的火车!

难怪从刚才起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晃一晃的。

七零年代的火车,能不晃嘛。

原主家在沪市,家里一共兄弟姐妹五个,父母都是工人,但养活一家老小压力不可谓不大,虽是城里人,但也就将将能吃饱,说要生活的多好是不可能的。

下乡潮开始到现在,大姐下乡了,二哥下乡了,三哥下乡了,四姐身体弱,何父何母担心她的身体扛不住下乡,就把她留在了身边,如今轮到她。因为一家一户只能留一个孩子在身边,所以只能下乡。

原主内心并没有怨恨的想法,因为父母虽然不算大富大贵,对自己四姐有点偏心,但那是因为四姐身体很弱,在记忆里,一年里至少要去医院住两三个月,家里的积蓄大多数也是花在这里了。

除此之外,父母并不偏心,也不重男轻女,不然二哥和三哥也不会陆续下乡了。

所以,还没毕业她就知道自己如果找不到工作就得下乡。

但工作又哪里是好找的,随着知青下乡的热潮,一份工作已经被炒到了五百多。

如果家里没有病人,何家省一省是能拿出来的。

偏偏......

这些年,虽然大姐二哥三哥都在乡下,但何父何母但凡得了什么合适的票,都会买些紧缺的东西给他们寄过去,哥哥姐姐在乡下得了什么东西也会给家里寄。

因此,家里兄弟姐妹的感情一向不错,家庭氛围也算得上一声和睦。

所以,她为什么会穿越到原主身上呢?

沈微光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孩脸上的表情从难受,到震惊,再到痛苦,最后落在一抹疑惑上,就是不搭理她,也有些尴尬了。

她默默坐回原位。

她的动作也终于把何穗穗从深思中拉了回来。

想起人家好心关心她,结果她把人晾在这好一会儿,不免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同志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不舒服,谢谢你的关心。”

说着,她连忙翻了翻手里紧紧抱着的口袋,掏啊掏,终于掏出一块小手绢,小心翼翼地打开手绢,露出里面的可怜的几颗糖,拿起一颗。

“我请你吃糖。”

别看只有一颗,这年代,糖难得,更何况是备受追捧的大白兔奶糖。

沈微光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看你不舒服,问问你需不需要喝点水,我带了水壶,刚才装了热水。”

何穗穗惊喜的点头:“那太谢谢你了。”

她连忙掏出何母给她准备的搪瓷缸子,这可是找不少人换了工业票才买到的,如果不是原主要下乡,绝对不可能独自拥有一个。

沈微光轻轻扬唇,露出小小的酒窝,不是讨厌她就好。

何穗穗大口喝了一口热水,才感觉活过来了。

火车上拥挤,不是说你买到票了就一定能坐着到站的,原主从坐下到现在还没起来过,渴的要命也不敢去找热水,还好遇到了好心人。

“我叫何穗穗,我请你吃糖。”她又拿出了刚才那颗糖。

沈微光这次没有拒绝了。

“我叫沈微光。”

何穗穗眨了眨眼,沈微光,有点耳熟啊。

“你也是去黑省的吗?”

“嗯,你也是?”

“嗯,我是红旗公社,你呢?”

“我也是红旗公社!”听到身边的女孩目的地和自己一样,很是高兴。

难得那么有缘分,两人交流了一下身份信息。

从对方的话中,何穗穗知道沈微光和她一样,来自沪市,不过不同的是对方是家中独女。

按理来说,如果家里只有一个孩子是不需要下乡的。

结合现在的情况和沈微光的气质,虽然对方没说具体原因,但何穗穗猜测她应该是高知家庭。

在现在的环境下,这可不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情,反而得小心翼翼行事。

沈微光家里送她来下乡,应该是希望她远离那些危险。

听到他们的话,旁边几个知青也纷纷加入进来,场面一下子就热闹了。

过了一会儿还有人提议唱红歌,赢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于是,一首首铿锵有力的歌声回荡在这节车厢里。

对此,何穗穗表示:“......”

不止她没有张口,同一个车厢里,还有好几个人都只默默阖眼休憩,并不想掺和进去。

何穗穗打量了一圈,发现这几个人容貌十分姣好,格外没文化的概括一句就是,男的帅女的美。

看上去可真是赏心悦目啊。

就是不知道这几个人最后会被分到哪个公社,要是和她一个公社就好了,毕竟生活已经够苦了,要天天有俊男靓女看,至少眼睛不用受苦嘛。

“啊!我的手!”一声惊呼传来。

车厢里许多人循声看去。

只见一位女知青捂着自己的手轻轻啜泣。

未施粉黛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嫣红的唇瓣紧抿,很是痛苦的样子,乌黑的秀发绑成两条鞭子,乖巧得搭在身侧,打眼一看就是个乖乖女。

看着她疼得泪水涟涟,众人以为她受了很严重的伤,纷纷上前关心。

都是知青,指不定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呢,热情些不是坏事。

何穗穗也去看了。

无他,这女孩子哭起来也太漂亮了,那眼泪珠子大颗大颗的,直让人心疼。

可是——

“......”

“......”

众人有些语塞。

最后,还是一个快言快语的知青道:“这再慢点,都愈合了吧。”

众人看着那小手指上划破的一道浅浅的伤痕,暗自点头。

可不嘛,就一道小红痕,都没流血的。

许木棉还在哭泣,她真的好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