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玄猫怪鱼

玄子站在村里唯一的池塘边,任暴雨冲刷自己的身体,他已矗立在池塘边的堤坝上有三个钟头了。今晨暴雨连连雷声轰鸣,鱼塘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环形波纹,紧接着又内旋出一个一米直径的漩涡,他知道有大鱼要出水了。

“啊!啊.....”,水面传来一阵怪啸声,一条长长的乌鱼冲出水面,腾空而起,“咣当”,一阵耀眼的弧光闪过,两尺多长的黑鱼,被焦雷闪电炸得皮开肉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肉香味。

黑鱼跌入水中,半响之后,再次蓄力冲出水面,跃入空中;突然一个黑影从池塘边的树林里急速窜出,身型快得带出了一串幻影,一下子就撞在了黑鱼背上,将黑鱼顶出了池塘水面范围,这黑影却跌落至塘中。

不一会,从池塘另一边靠岸的水边,冒出了这个黑影的头颅,只见它快速爬出水面,先上到岸边再窜至小树林里,用嘴叼着撞上岸的那条黑鱼鱼尾,将其拖出树林,在池塘边的堤坝上大口大口的撕咬吞吃了起来,这时玄子才透过瓢泼大雨的雨幕看清了它的庐山真面目,原来是只大黑猫。

此时刚转过头的玄子却未曾发觉,在池塘里又出现了一个更大的漩涡,一条硕大的七星黑鱼把嘴探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也许它就是第一条跃出水面后被焦雷劈入水里的那条乌鱼。谁知道呐,反正玄子的注意力此刻都在那只大黑猫的身上。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玄子,本意是来看看自己从二叔那里继承来的鱼塘,遇到暴雨天气,堤坝漏不漏水,需不需要堵漏疏导,谁知竟误打误撞地看到了这奇怪的一幕。

不过以他的年纪与阅历,也未曾引起重视,唯一令他感兴趣的是那只毛色油光水滑,黑得发亮的大黑猫。

他试探着接近它,嘴里叫着“喵喵喵,”这只大黑猫也在“喵喵喵”地回应着他的呼唤。

就这样,他成功地将这只无主黑猫拐回了家里,当然随便也把那条焦糊漆黑的乌鱼带回了他家,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鱼塘里的鱼,那自然也是属于自己的个人财产。

他为这只大黑猫取名为圆子,因为这只黑猫最爱吃他做得鱼圆子,所以顾名思义就叫圆子,加上小黑狗黑子,他玄子再也不觉得孤单了。

七月流火,天气闷热,又到了打谷子收割稻谷的季节。小狗黑子在稻田边欢快地奔跑跳跃,时而去追追小鸟,时而去撵撵青蛙,搞得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草籽与污泥,很是滑稽可笑,这就是中华田园犬,最钟爱的是农村山区与土地田园。

大黑猫圆子则高冷的爬到了稻田边的一颗茂密的香樟树上,在树杈间缝处巧妙地躺下,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玄子则挽着袖子裤腿,下田割着稻谷,二叔再加上自己的自留田共有九分地,也就是两块稻田,他打算自己一个人收割,这可以节约一些钱,毕竟他还要攒钱买房,将来好娶媳妇呢。

稻田位于山谷中,他辛勤劳动了半天,眼见乌云密布,这鬼天气似乎要下大暴雨了。

这可如何是好,没地方躲雨啊!这里离家里还有两公里的山路,他家就住在后面的山坳上。

正要收拾工具,将半收割的稻谷捆绑,眼角却瞄见远处的山坡上,腾起一股黑烟,徐徐升上天空,这又是哪个不懂事的村民在烧荒草呢?玄子可不想有人因此引发了山火,而被拘留罚款。

他大喊了几声:“唉…,起火了,快灭火勒!”,这七月的天气,干草烈火一点就着,前年邻居家的二蛋就是因为烧荒造肥,被拘留了一个星期,被罚款七百元钱。直到二蛋被从拘留所放出来,二蛋他父母直把二蛋屁股打得皮开肉裂,教训责骂声不绝于耳,害得身为邻居的他,都对二蛋的命运感概万千。

不对,对面的烟虽然是冒的黑烟,但却并未见有火苗窜出,而且这烟凝而不散,任山风吹拂而不变形不消散,也不扩散,咋就这么怪呢!

仔细观察了一会,这烟似乎有点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从地表矗立着伸向了天空,不可能吧!相隔了一公里之外,也能看到这么大的身型。不可能,就算是蜈蚣,总不可能会漂浮在半空中吧,玄子一边自说自话,一边猜测着、只不过以他的见识阅历与经验智慧,能想通透才怪。

于是他决定不再纠结,直接移步去远处的山坡山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黑烟,这么的怪异,令他这个土生土长的本地农民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正行至半路,突见天上斜刺刺地射下一道金光刺向大地,临近地表时,只见这金光却一个大拐弯,刺向了山梁上那道凌空飘浮起的黑烟,刺中黑烟后又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圆弧曲线,然后落入了山谷另一边的山坳上,这个山坳上住有几十户村民,玄子与二叔的祖屋都在那里。

只见那道凌空飘起的黑烟在被金光刺痛后,迅速萎缩消弭至地表直至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只不过天边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层似乎与山峦连为一体,分不清彼此。

玄子眼见暴雨倾盆将至,也就不敢继续前行,只得带着黑子快速地原路返回,再翻过山坡,回到半山腰山坳上的家中。

回家后,换了一身臭汗污垢堆积的衣服,做起了午饭,黑子摇尾邀宠,向他讨食。

突然,鸡舍里的大公鸡“割刀割刀”的叫了起来,应该是有小母鸡刚生了鸡蛋,大花公鸡在帮着母鸡唱蛋。

玄子拿起一顶斗笠胡乱盖在头上,冒着大暴雨、冲过院子,来到偏屋里的鸡舍,在稻草堆里摸来摸去,只有几根退下的母鸡羽毛,并未见有鸡蛋。

公鸡还是自顾自地割刀割刀叫唤着,然后一蹬腿死了,几只小母鸡鸦雀无声,正在默默地吃着盆里的米糠。虽然损失了一只大花公鸡,玄子并未生气,公鸡又不下蛋,死了就死了,看来今儿个要加餐了。

于是,他仔细检查了公鸡的体表,发现并无外伤,只是公鸡口吐黑血,片刻功夫就已死得肌肉乌黑僵硬,好似误吃了老鼠药一般。

在破开公鸡的胸腔后,在公鸡的腹腔里居然神奇的发现了一颗硬壳鸡蛋,只是这颗鸡蛋上有着金红色的怪异花纹,玄子小心翼翼地拿起了这枚遗腹鸡子,将鸡蛋在电灯下照了照,隐约可见里面有血有肉,貌似一个即将成型的仔鸡。

玄子每日都将这枚花鸡蛋反正枕头上,睡同枕眠同被,几个月后,居然神奇地孵出了一只小公鸡。不过这只小公鸡有点特别,别的鸡仔都是四指,它的这只小黑鸡仔却是五指,而且据他观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只小鸡仔的瞳孔还会发出金光,就连鸡爪鸡脚上也偶尔会发出一道道的金光花纹,待到白天细看,又无甚异常,也就是只长着五指的公鸡而已。

这只羽毛乌黑焦炭般光泽透亮的小公鸡,因为爱吃谷子,被玄子取名为谷子。数日后的某个上午,玄子的鱼塘鱼儿越来越肥美,眼见已是深秋,玄子要请人打渔卖鱼了,今晨王寡妇早早的就在鱼塘边端来板凳坐着,带着两个半大的娃,一个大木桶,就等着买玄子鱼塘里的第一网鱼。

玄子在一边恭敬地给打渔师傅们散着香烟,一边唯唯诺诺地应答着各位乡里乡亲们的问询嘱咐,他盼望着今日能多卖一点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