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花的蒙古骑兵被两军不同的牛角号令给吹懵了,炒花命令吹冲锋号;马锐命令吹集结号。一时间,蒙古各部骑兵难辨真伪进退失据。
炒花无奈,急切中派出亲兵四处传达口令,同时命令士兵挥舞旗帜示意全军突围。然而此际军心已乱难以收复,虽然炒花有过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处置也十分的得当。但是打死他都想不到,明军会这么耍无赖,把炒花气得死去活来,乱了方寸。
战场之上争分夺秒瞬息万变,两军比的就是谁少出错,谁比谁临战反应速度更快。101师师长前敌总指挥郝小虎抓住战机,一改先前稳扎稳打的合围战术,紧急命令各旅主力骑兵全线出击。
“哧!哧!哧!”三发红色信号弹升空,野战军各旅骑兵同时发动攻击,主力骑兵飞速越过步兵战线,乘敌混乱之际杀入敌群,直接将炒花骑兵部队建制给打乱了。
战场上明军攻击方式因令而变,瞬间变化成骑兵攻击步兵包围战术,岳托率本族千五骑兵率先杀向敌营,炒花族弟千夫长古朵急忙集结骑兵迎战,队伍正在慌忙集结时,空中便传来了“咻咻”声。
一阵炮火袭来,“轰轰轰!”,直接将古朵蒙古骑兵队伍炸乱,骑兵弓箭手们还未射出箭矢,便被马锐指挥的炮兵火力给覆盖了,炮火连天硝烟弥漫中,古朵蒙古骑兵被炸得晕头转向。“炸得好”!襄红旗骑兵们同声欢呼,士气大振斗志昂扬。
“炮兵万岁!”
“勇士们随俺杀敌!”岳托呼喊声连出,随声提缰催马,一骑当先杀向敌军,一时间战马奋蹄急,蹄声轰隆响,卷起千百尘烟,扬起万千泥土。
临敌岳托先将一枚手榴弹,甩向敌左前方军阵,随即抽出精钢马刀,杀向正前方敌骑兵阵列,“嘭!嘭!嘭!”身后亲兵遂发双管短铳开火了,一支支的抵近敌军暴击,炒豆般的短铳射击声,接连不绝震耳轰鸣。
眼前蒙古骑兵纷纷落马,数十匹中弹受伤战马,忍不住剧痛掉头乱窜,敌骑阵立即出现了缺口,岳托率众乘势掩杀而入,混乱中的敌骑兵阵列失去了协调性,直接被岳托部劈砍杀穿。
待本部骑兵集合掉头时,古朵和手下骑兵已经四散奔逃而去。战场上只留下三百多具敌人尸体,和几十名蒙古人重伤骑兵,三十多名正红旗勇士牺牲,百余人负伤。
杀红眼的岳托留下伤兵,率领余众骑兵追杀逃敌而去。
战场东面长途奔袭而来的多铎独立骑兵旅,迎面撞上阿骨赖千户的突围骑兵,两军仇敌相见分外眼红。交战伊始正白旗骑兵,一照面便是一通短火铳连击,冲锋在前的蒙古最强勇士们,正挥舞着战刀勇往直前,却不想纷纷被打了个冷不防,一个个都是,未近仇敌身先驱。
紧随在后面的满族骑兵们,乘机向蒙古敌骑后方甩出一批手榴弹,用以截断敌骑兵的连续攻击,随后策马突出本部骑兵战队,单手持双管火铳抵近敌骑射击,连续打击迎面临近战友的敌骑,掩护己方前出骑兵收枪抽刀。
火器的杀人效率极高,策马扬刀气势汹汹的蒙古骑兵,一接战便损失惨重,军中勇士纷纷中招,接连十数人被射翻于马下,后面的骑兵便开始胆怯了。
蒙古骑兵马速稍一缓,满族骑兵们便杀到了近前,两军随即在平原上展开了骑兵白刃战,多铎204独立骑兵旅是孤军高配,首批配备的赣制精钢马刀锋利无比,蒙古铁制弯刀不堪一击。
两军交战中兵器“叮噹咔嚓”之声不绝于耳,蒙古弯刀纷纷被砍断切豁。一交手便将蒙古骑兵杀得惊心动魄,顿时手足无措慌乱起来,军心迅速涣散战意渐渐消退,一个个纷纷败下阵来拨马溃逃。
这一逃更惨了,襄白旗骑兵收刀拔铳紧追不舍,人人都能策马填装弹药,追近五六米外就搂火,只要铳声一响,蒙古骑兵人不死马也伤。除了少数几个膂力过人的蒙古骑射手,其余骑兵弓箭手很难给追兵带来伤害。
正面战场上,郝小虎201骑兵旅打的比较佛系,201骑兵旅是步骑兵,多数骑兵战术技艺不如蒙古骑兵,于是便利用自身优势,采用全军骑步炮兵配合作战,骑兵攻击在前,骑步兵掩护榴弹炮兵轰炸敌骑兵集群,使蒙古骑兵不能形成有效集结,不断给己方创造出,以多打少的战场局面。
野战步骑兵遇敌时少有马上对砍,多是采取骑在马上用短火射击,蒙古骑兵虽然一个个骑技精湛,多有躲过火铳射击者,但是人不中弹马中弹,战马一但中弹吃痛后,便不听骑手指挥了,惊叫着扬蹄尥蹶子四处乱逃,蒙古骑兵顿时成为骑在野马上的人,双手只能控马顿时丧失了战斗力,纷纷被野战军步骑兵们追上,射击、砍翻于马下。
战场北面是李鸿基的203混成旅,两千西北骑兵中半数士兵骑战骁勇,乘着敌军号令混乱,敌骑进退失据之际,顺势杀入,将一鼓作气再而衰的敌军马队杀得心惊胆颤。
203混成旅骑兵,人人手中一把精钢特制的暂马刀,锋刃锐利、削铁如泥,左右劈砍、上下翻飞,直杀得蒙古族骑兵刀折臂断人头滚滚,一时间战场上血流漂杵,尸横遍野惨烈异常,蒙军不敌溃败而逃。
南面202旅鸡贼旅长郭长顺,先其配合岳托剿灭炒花一千骑兵。当岳托依令率正红旗骑兵杀向战场时,他没有命令部队出动。
而是在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完视线内战场局势后,才命令一千步骑兵和榴弹炮兵,前去战场支援掩护岳托骑兵,随后命令主力骑兵一部分,在我军后方建立好防线,严密封锁周边进出通道,最后,自带一千骑兵留待原地,随时准备支援周边战场。
零散突围出来的阿骨赖部骑兵,在惊慌失措急于奔命中,纷纷被郭旅长指挥的骑兵队围堵歼灭,最后竟然无一人逃脱。
战场地域十分广阔,野战军各部军令一致,执行的坚决彻底,骑兵逐渐将炒花残部压缩进北正屯,阻击步兵从外围逐渐清剿漏网的残敌,缩小包围圈。
前敌总指挥中央野战军第101师郝小虎师长,命令各旅在外围留下少量游骑兵和警戒斥侯后,分别抽调各旅步骑兵和野战炮兵部队,加入北正屯围歼战。
决战在即,林丹汗帐下万夫长炒花,一直都没找到突围的机会,他的几个骁勇善战的千夫长,没有一人能指挥部队为他打开缺口,最好的突围时机,被明军的号角给破坏掉了,此刻他已经不再怨天尤人了,战争本来就不是一个讲究实在的事,明国的安国侯更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
他不清楚自己的五千骑兵,昼伏夜出一路上小心翼翼,为何就暴露了,他相信硕垒不会出卖自己,代善即便是引诱硕垒,根本不会想到我会前来设伏,明国野战军没有必要派出重兵围杀硕垒。
他永远想不到什么是无人机,什么叫职业战略间谍,想不到后金会用飞鹰传递情报,更想不到这些熬鹰人已经被军情局全部掌控。
他能想到的是被传说成神话的安国侯王奇,这个出山后仅用不到四年时间,便将十万后金部队击溃瓦解,并能使其降部,甘心为明帝国拼命的神人。
“万户大人,小的们无用,没能为大人打开缺口。”古朵、阿骨赖等数将跪地请罪,炒花沉浸在思绪中,被突然打断正要发火,抬眼瞧见一个个伤势不轻的将领,便强行忍住了。
“起来吧!老子不瞎,你们都尽力了。”“末将愿保护万户大人拼死突出重围。”“某将愿往”,阿骨赖带头众将纷纷表态。
炒花长吐一口气道:“清点人数”。副将回道:“禀万户大人,战兵两千二;轻伤能战者不到八百;重伤归来者五百余,全军折损过半。”
闻听副将战报后,炒花脸上肌肉不停地抖动,两手不停地揉辍。咬牙问道:“我军战果如何?”副将急忙回道:“禀万户大人,各千夫长战果不祥,大约毙伤敌军五百至一千左右。”
“嗯!”炒花没有再问,惨败之军如何确定战果,多是凭嘴胡说。他一直都在观注着战场局势,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突围的机会,心中早有定数,明军顶多死伤三、四百人,而且是伤多死少,他亲眼见证了战场上,每一个明军伤兵都会有人及时抢救医护,而胜利者在救护时更具有优势。
“敌我战损十比一,你们都说说吧,我军如何突出重围?”炒花一言问出口,各千夫长们都低下头颅无人能答,他们已经被杀得没了脾气。
炒花此刻也没了主意,因为他此生是第一次,经历过眼前的战争方式,他一时间还没有找到应对之策。他认为即使全军一心拼死突围,也是十不存一。
五千人就是五千户人家,他即使侥幸逃回,也无法向五千个家庭交待,林丹汗为了服众必会杀他祭旗,以平众怒安抚人心。即便留他一命,自己也无法面对族人的怨恨。
“降了吧!”炒花心有所想却不敢开口言明,死了这么多青壮族人,万一哪个不长眼的起了杀心,背后捅来一刀自己死了不算个裘,家人都会被牵连杀光。
“万户大人我有一计,不知可否。”副将憋了半天终于开口。“快说”炒花看着一向机智的副手,眼中露出一丝希望,“大人可将硕垒族人化作人盾,驱赶他们为我军开路,同时驱赶一部或几部族人,从不同方向上突围,吸引敌军兵力。”
“硕垒残部余兵人数多少?”“回万户大人屯中硕垒族兵尚存七百余,”“好就这么办,将硕垒族兵分成三队,每队带千名族人,命其从东西南三个方向突围,族兵家人作为人质,随我部最后向北突围。”
“我部能战伤兵分为三队随硕垒族人队突围,重伤者与老年族人留在屯中。全军及族人即刻埋锅造饭,我军带足三日粮草,日落之际开始行动。”
“兄弟们机会只有一次,即便我军突出重围,也必会遭受敌军重创,吾闻杀神王奇军善于夜战,传说有追杀残敌千里之遥,我等一但有人突出重围,切不可停留速速逃走,大家伙活一个是一个,咱们就此别过各凭天命了。”
“报”屯外骑兵哨探归来,“禀万户大人,明军已在屯外四周挖掘出三道壕沟,一步宽半人高,并在沟上堆上了沙袋。”“再探再报!”“是!”
炒花心头一沉,急忙与众将登上高处观察。“这么窄的壕沟有个屁用,我军战马一跃而过了。”千夫长古朵嘴里嘀咕个不停。
“住嘴!”炒花断喝一声,继续怒斥道:“蠢货!据说这应该是火枪阻击阵地,当你跃过第一道壕沟时,正好进入第二道火铳打击步数内,你会同时受到火铳前后打击,就算你命大越过第二道,也很难冲出第三道壕沟,而三道壕沟外还有游旗兵。”
“看到前面通道上挖坑的明军了吗?他们正在埋的是一种火雷,骑兵一到就能炸倒一片。”副将此刻想起了皇太极败逃奴兵们的传说,开始补充起来。
众将闻听俩个主将神神叨叨,一个个不禁被吓得一脸土色。炒花看在眼里心中十分不快,自己的手下勇将们已经吓破了胆,于是开口追问:
“古朵、阿骨赖你两人刚刚与明军交战过,你俩估计一下,我军两千人冲过三道防线,损兵会有多少?”“这“两人开始琢磨起来,一边掰着手指,一边相互补充,最后加上了明军炮火,便大眼瞪小眼不说话了。
“说!”炒花见两人都瞪着两眼不说话,便知道了两个手下已经算出了结果。古朵不敢正面回答口中嘀咕道:“这不太可能吧,咱俩一定是算错了,”阿骨赖比较实诚回道:“我还没算上他们的手雷呢,大人咱们全军覆灭也突不出包围圈了。”
“万户大人快看”副将一声惊叫,炒花顺指望去,前方战壕后方,远远的明军推上来了数十门轮式火炮,排列成长长的一排,炮弹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明军骑兵开始向前移动了,三面攻击人数均在二千骑开外,战壕中的步兵依然坚守未动。这是要发动进攻了,所有蒙古将领顿时神精紧张起来,大家都预感到决战时刻降临了。
所有蒙古士兵都站了起来,他们神色严峻表情紧张地,观看着明军骑兵开始缓缓逼近,打不过逃不掉,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已陷入绝境。
“怎么弄?”古朵绝望的嘀咕出声,“你说怎么弄?”炒花借机回问。副将听出话外之音于是开口道:“万户大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求和吧?”他是想说咱们投降吧,可是话到嘴边便走了样,心道:“明军怎么会讲和呢,能投降保命就不错了”。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炒花开始逼问众将,“可行”古朵回道,“大人咱们除了战死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阿骨赖绝望地说出实话,众将深有体会开始纷纷附和。
炒花闭上了双眼,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满脸露出悲伤地表情,慢慢睁开双眼言道:“为了保存族人的血脉,为了父母不在失去儿子;妻子不在失去丈夫;儿女不在失去父亲,本万户长同意你们的请求,渣副将,本万夫长命你全权负责求和事亦,以保存本族实力为要务,本将无颜再见林丹汗,就此别过而等保重。”
说完炒花狠心咬破舌尖,伸手抽出腰刀欲行自刎,“大人不可离我等而去!”古朵知道炒花在作戏,赶紧双手夺下腰刀,炒花双眼一闭,嘴角吐出一股鲜血,顿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