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玄点头,接着又道:“公孙白不仅要驳斥,驳斥以后还要褒奖,怎么褒奖,就交给周老了。”
对于刘玄的决策,有些人不明所以,有些人已经看破,却不说,只是韬光养晦。
“雪原蛮族那边已经打破了天地关,正朝京师而来,传命刘植回防京畿。”刘玄看向赵克礼,道:“吩咐下去,手头上的事先放一放,各地留一到两只鹰,然后征调所有铁鹰卫士归队,进京勤王。”
“另外,左右龙武军、左右羽林军除虎豹、武原、神武、神灵四营,全部北上抗蛮,北斗七营除天枢、天权、摇光,天璇、天玑、开阳、玉衡四营派出,严防把守进京的各条要道。”
“公公拉着儿媳手,半夜发兵去偷牛……”刘玄哼唱道:“晋王府纲常败坏,父子乱伦,为宗庙之耻,传命宗人府宗正,着世储刘宏自尽,罢晋王,降晋王府为晋阳县侯,王田并府。”
“下制,高黄双逆,祸国殃民,使国朝动荡,百姓枉死,当为天下首恶,有刺高黄得其首级者,加万户侯。传诏五边总督府、武定镇,加授何谋全为晋阳西面防御使兼招讨使,诸州郡县行军大总管,洪承武为下阴关北面防御使,进剿高迎风、黄温;召韩令孜、洪相封、赵真定回朝,罢陈长廷铁鹰卫士指挥使,改授节制仙人关诸军。”
刘玄一口气作出了如此多的军务安排、人事调动,自是引起了众臣惊讶,然而这还没完,刘玄接着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朝廷对剑南剑北两镇用兵,同时抵抗西州鲜于廷、北疆雪原蛮族,还要进剿高迎风,三线作战。战将千员,官兵百万,靡耗之巨大,国朝罕见。除武定、剑南北外,唯独抗蛮悬而未决,尚且未有统帅。”
“朕苦思冥想,文无一武无二,其中资历相仿、声望相当、才华相近者不下十人,彼此之间岂愿互相驱驰吩咐?如不能有一人坐镇中军,协调诸军,指挥各将,号令进退,则各部各自为战,外和里不和,恐会重演当年九镇兵败南庄的惨象。因此,朕以为当设一帅,负责节制各地兵马,抵抗蛮族,众卿家以为,谁能担此大任?”
在场有几人想说,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刘玄顿了顿,道:“也罢,那就再想想。”
“还有,如今国库空虚,入不敷出,朝廷三线作战,军饷、粮草所需甚巨,需一人专职军饷、粮草调度分配。”刘玄说着说着,眼睛就看向了周延益。
周延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周老,这件事需要得罪很多人,也需要明智且有手段之人,朕看,你就比较合适。”
“臣年老体迈,难堪大任!”周延益急忙甩锅,废话,朝廷现在没钱,谁干这事儿谁就得出钱!
“周老,你前几天才说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
话音落地,周延益、杜黄裳、杜预、陆陟、邱秉真、齐晋、陈新甲等人以及刘道之、刘仙之等皇亲齐齐看向周延益,眼神中充满了落进下石的笑意。
众目睽睽之下,周延益无奈,只得含泪道:“既如此,臣……遵旨!”
“如此,大事可定。“刘玄含笑,颇有些轻松的感觉,而后道:”诸位卿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陛下……臣还有一事。”刘玄话音落地,杜预齐晋两人就站了出来,齐晋拱手道:“这些日子,北疆诸将频频来信,信中说蛮族的大祭司能驱动死尸复生,甚至作战!前不久的天地关之战,蛮族大祭司亲自出马做法,众将士只见地上死尸缓缓爬了起来,然后捡起刀剑,张牙舞爪杀来,北疆军因此大败。”
“有这么玄乎的事?”刘玄有些不信,道:“莫不是障眼法,或是下了药?”
“不。”齐晋摇头,道:“臣亲自找了一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兵问了,确有此事。所以臣斗胆请陛下破除妖法!”
这是没办法的事,据说好些个士兵已经被吓破胆了,现在的北疆军,看见蛮人就发怵,何谈作战?
“朕又不懂那些神鬼之术,怎么破?”
“臣听说有玄都凌寒仙人可破此法!”齐晋眼神冒光,请求道:“臣请皇上修书一封,由臣亲自带去,请玄都道士出手!”
“玄都观?”刘玄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泼冷水道:“那些人根本找不到,你连山都上不去,怎么请?”
老皇帝还在的时候,痴迷修仙,也曾数次派人寻访玄都观的凌寒道士,想寻个长生不死的仙法,结果几十年下来,只是大概知道了玄都观在雪原,除此以外,再无所获;对于自己亲爹干过的事,刘玄自然门儿清。
……
之后,刘玄又对细节上的事与诸臣交谈了一番,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让众人散去。而后,看向了留在殿中的刘仙之、刘道之、刘宇、刘疑四位皇亲,继续之前的议题,刘玄眼神紧盯着刘仙之,许久才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你真要这么做?”
“祖宗留下的基业将危,臣不能坐视不顾。”刘仙之语气平淡,好像在谈论一件小事。
“那本剑卷来历邪乎,父皇临终时曾警示朕,不到生死之际,切不可动用。而且之前的历代先帝都将其封禁在藏经殿顶楼,光是想想就知道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按剑卷所述,想要铸成魔剑,必须血祭嫡系皇族。你们都是朕的哥哥姐姐,姊妹骨肉至亲,朕怎么能……”
“皇兄,为大汉江山,为列祖列宗基业,臣愿殉剑。”
临江公主刘疑站出来,语气平淡,平淡之中带着决绝,好像本该如此。
“不,不行。”刘玄摇头,他无法坐视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去殉剑,一向冷血的他,此时竟然不许。
“刘玄!临江公主刘疑变色,厉声质问道:”难道你想看到我们刘家也落得个宣武云氏满门被灭的下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