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遍布全身的伤痕,何谋全不忍直视,她该有多疼……
何谋全起身走到云懿身前,轻声道:“跟我走,我给你处理伤口。”
云懿睁开疲惫的双眼,看了看何谋全,“这不太好……”
“没办法了,现在军中就你和周沐沐两个女的,她又昏睡不醒,其他都是糙老爷们,只能我来了。”
云懿摇头,苍白干涸的嘴唇一动,“不去。”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见她嘴唇干裂起缝,面无血色,何谋全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干什么?……”她睁开疲惫的双眼,瞪了何谋全一眼,推开何谋全。
“你发烧了!”
何谋全刚才摸了一把,她额头滚烫,再看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破伤风感染,已经发烧了。
古代为什么这么多人死?就是因为没有抗生素,一个小小的伤口感染就能要了人的命。
不赶紧想想办法,只怕会出大事,何谋全怎能不急?
“走。”
何谋全也不管云懿同不同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后,反手将床上昏睡的周沐沐背起来。
背上背一个,怀里抱一个,朝外走去。
一处偏僻的民房里,天色已晚,漆黑的房间只点了两盏油灯。
左边的床上躺着周沐沐,右边床上,云懿盘腿而坐,何谋全则坐在她身后。
“男女有别,不行……”
云懿一直在摇头,抗拒何谋全。
何谋全扶着额头,叹气道:“那你说谁行?我马上找去。”
偌大的前原卫,经过一场大战和烈火,已经化为了废墟;城内连活人都看不到几个,上哪儿找又懂医术,又会武功的女人?
等找到这么合适的人,怕是她都已经病死了。
这一点,云懿也知道。
一般的小伤她自己就可以凭借真气疗养,只要不是什么重创,都不在话下。
但难办的是,她锁骨下被洞穿,背部还中了一箭,入体极深,她双手更是无法接触到……
如果不把这枚断箭拔出来,伤口感染恶化后,是会要人命的。
她也知道,但她就是接受不了自己在何谋全脱衣服……
夜深人静,孤男孤女共处一身,自己还脱了衣服,这岂不是惹人非议?
“不行,我可以自己治,你走吧……”
她愈发虚弱,声音也越来越小。
刚才何谋全抱她,牵动了伤势,她现在疼得大汗淋漓,一直都是咬牙坚持着。
“那我先给你处理锁骨下的伤口和脚上的。”
她坚持不让何谋全治,何谋全也不愿意逼她,只好退而求次,先处理其他的。
何谋全翻身下床,蹲在床上,把她左脚轻轻扯了过来。
她仍然很抗拒,一直在较劲,不让何谋全拿她的腿。
结果一使劲,又牵动了脊椎的箭伤,顿时疼得惨叫一声,无法再较劲了。
何谋全很轻松的把她脚拿了过来,脱掉鞋袜后,不见天日的雪白玉足映入何谋全眼帘。
没有一丝脚臭,反而有股淡淡的香味,和浓烈的血腥味。
借着油灯一看,脂玉一样的脚腕上七个小指大小的血眼,凝固的鲜血结痂呈黑色,血水顺着她的脚腕往下,也已经干涸,形成了血痂。
何谋全把毛巾在热水盆子里泡了一下,待湿透了再拿出,然后一寸一寸的替她洗去玉足上的血痂污垢。
也许是热水温暖了云懿,她没有再挣扎。
洗干净以后,何谋全取出金疮药,小心翼翼的撒在血眼上。
“嘶……”药末撒到创口,疼得她打颤。
将脚上的污垢血水洗干净以后,何谋全轻轻将她的玉足放回,叮嘱道:“刚撒了药,别乱用。”
她点点头,“知道了。”
随后,何谋全又坐回床上,坐在她身后,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凝声道:“脊椎附近中箭,你自己连脱衣服做不到,只能我来。为了你的命,我必须这样做。”
“不可以。”云懿无力摇头,微闭的杏眸看着何谋全凝视自己的眼睛。
何谋全靠近她,轻声道:“云懿,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了什么吗?”
“什么?”
“世界皆无趣,唯你不同。风生水起,一败涂地,我都爱你。”何谋全一字一句念完,喃喃道:“你是不是都忘了?”
“我没有。”云懿摇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你说你爱我,比昨天多一点,比明天少一点……”
“是的。”何谋全重重点头,“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为你报仇,直到我战死为止。我还要娶你,为你负责……”
“你不必自责,今天的一切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不是一个浪荡的女人,你我都知道,所以,你要相信我。”
“可……”她刚想说些什么,却戛然而止,何谋全吻上了她。
何谋全轻轻一吻,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神复杂的看着何谋全。
“开始了。何谋全将她扶好,手探到她腰间,解开了她的腰带。
玄白外袍落下,露出了内衫,何谋全再解开了她内衫腰前的衣系,将其缓缓脱下。
拿开后,雪白的大块肌肤暴露在了空气里。
这片从未被陌生男人窥伺过的雪白,展露无遗,只剩下了一只青色胸衣。
油灯照出的昏黄火光下,何谋全小心翼翼,很怕弄疼了她。
就在何谋全手摸到她背上胸衣的扣子时,何谋全清楚看到身前佳人身体一颤。
她从腰后伸出手,寻找着何谋全。
何谋全紧紧握住她,轻声道:“我在。”
她有些费力道:“你会永远爱我吗,我……能不能信……”
何谋全点头,一字一句道:“我会永远永远爱你。”
之后,她再也不说话,何谋全不再言语,解开了青色胸衣的系子。
青色胸衣落下,整个雪白后背映入了何谋全的眼帘,再无一丝一缕遮挡。
后背中间左侧一寸处,一支被折断的残破箭头露出了短短一截,沾染着血肉。
伤口附近,满是发黑的血痂。
由于箭还在体内,所以伤口没有凝固,血从伤口流淌而出,顺着脊椎一直往下,流向了她腰下七寸。
殷红的血一丝丝流下,在雪白的肌肤上仿佛一副可怖的血色梅树。
触目惊心,狰狞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