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全啊谋全，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瞒着朕？别说，这几首歌还真不错……
刘疑也在，她默默看完了全程所有的表演，听完了五首歌，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看向何谋全眼神满是欣赏。
汇报表演结束以后，何谋全以真气裹住声音，大声道：“诸位儿郎来应征神策军，所以有这一次集训，这三十九天来，你们摸打滚爬，流血流汗，本少保都在看在眼里。”
“今天，朝廷为你们安排了一场最终考校，通过者就可以留下，成为正式的神策军士兵。”
最后一天了，只要通过最终考核，就能成为神策军士兵！场下的五万人激动不已，差点就嗡嗡叫起来了，但一想起严苛的军法，随即就深呼吸了一口气，以平复内心的激动。
章小见身体一抖，显然也是激动到无以复加了，梦寐以求的这一天，终于到了，然而接下来何谋全的一句话却让他心情低落到谷底。
“带人犯！”
何谋全一声令下，于是数十名禁军将士齐声呐喊，将何谋全的军令传了出去，声音传出去后，校场东西两边涌来了黑压压的人群。
定睛一眼，都是些身着囚服、双手双脚被铁链锁住的人犯，每一个都是蓬头垢面、遍体鳞伤，被执鞭拿刀的士兵粗暴地驱赶到了校场上。
看了一会儿，章小见发现，这些人犯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在平原上一望无尽，全是黑压压的。
这得有多少？几千？不，绝对不止。一万？似乎还是少了。
这么多的人犯，放到太平光景，天下四十多个州也凑不出来，但现在是乱世。
永朔末年就已经战乱四起了，到了天宪年，各地民变滋生，与蛮族、鞑子的战事也大规模展开，烽烟遍地。
官兵无论是与流寇作战还是和蛮子拼命，每一场战争结束，都会有成千上万人丧命，如武定战役、长安战役、前原卫战役、南庄战役这种大会战，动辄几万甚至十几万人丧命。
京畿作为天下中心，虽然比较平静，但其他地方可不是。
上个月，天子下诏，命五边、云晋、徽州、通州等前线各地的将领押送俘虏入京，皇帝的吩咐，而且还有赏银，这些将领自然乐意效劳，但由于粮草不济、俘虏中途死亡等问题，所以到达京师的只有一万多。
这些俘虏全部被刑部判处死刑，但数目不够，但没关系，犯人来凑，刑部天牢、永暗之牢这座大狱也凑出了三万多人犯。
那永暗之牢，就像个无底洞，不知道里面关了多少人。
这些人犯，正是刘玄拿来给新兵试刀的，用这些死囚来给这些新兵练胆气。兵不见血，永远是新兵，刀见了血，就会迅速蜕变成长。
目前刘玄不可能把他们送到北疆前线和蛮人搏命，因此用死囚来开锋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都是朝廷核准的死犯，每一个都是手染鲜血、身负人命的罪大恶极之徒，他们的手上沾满了无辜百姓的鲜血，死有余辜，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现在你们只要斩下他们的首级，就能成为正式的神策军士兵，开始吧。”
这些死囚犯都被锁住了双手双脚，有武功的也被废了，听到何谋全要杀他们，都叫了起来，哭声、认错后悔的话语、求饶的大喊，各式各样的声音在校场响起。
何谋全觉得很吵，后悔没把他们的嘴巴堵上。
烧杀抢掠、杀人越货、奸淫民女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哭诉？临死了开始后悔？那谁去给死者后悔？
“擂鼓，助威！”
太吵了，何谋全便下令擂鼓，盖下这些死犯的声音，几十名精壮士兵开始擂鼓，一时间鼓声大作，震耳欲聋。
急促沉闷的鼓声在这些集训兵们听来，是振奋的，但对于这些死囚来说，却是阎罗王的催命符，有心想跑，刚迈出一步就摔在了地上。
手脚被绑、武功被废，如何逃？
“不能枉费了这么天的辛苦，必须留在军中！”
李武啐了一口唾沫，自言自语，拿着手里的刀比划了几下，觉得还挺顺手，于是朝面前的人犯冲了上去。
被他盯上的，是一个中年汉子，此人是被云晋官兵俘虏的流寇，极为凶狠，手上杀的老百姓和官兵估计也有好多个。
面对李武不善的眼神，他知道眼前这个娃娃兵想杀了自己。
“小兄弟，放我走吧，我还有余财，等我逃出去，给你一百两银子。”
由于在狱中挨了打，加之挨饥受饿，早就被折磨得有气无力了，因此说这番话的声音很小。
“你手脚被铁链锁死，如何逃得出去？我在受了这么苦，岂是你一个阶下囚能收买的？恶贼，吃我一刀！”
长痛不如短痛，李武下定了决心，闭上眼睛双手合握大刀，照着他脑袋砍了下去。
一声惨叫，温热的血喷溅到李武的脸上，李武睁开眼一开，这家伙脑袋已经掉在了脖子上，但是还有一些骨头扯住了，所以没掉下来。
李武咬了咬牙，补了一刀，然后提着首级回到九十五营的划定区域站定。
“好！”九十五营的铁鹰卫士看的兴起，大喝了一声，随即对李武道：“小子好生勇武，当即录用，编入神策军！”
“谢将军！”
李武拱手一拜，抬头时又看到了那些畏缩不敢上前杀人的集训兵，心中不禁暗骂了一句废物。
李武率先斩首，王有石全程目睹，他早就知道这家伙下得狠手，却怎么也没料到他居然这么快，王有石本就与李武有怨，此时岂愿低他一头？
王有石下定决心，要在营队教官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不就是杀人么？想来跟杀猪宰羊也没什么分别。”
王有石操起刀，冲出队伍，在密集的死囚群中揪住一人，不等他反抗，便狠狠一刀从背心捅了进去。
鲜血喷涌而出，溅到了他的衣服和脸上，王有石没去擦，使劲将刀从这名死囚的身体里拔出，然后将这名死囚丢在地上，挥起大刀照着他脖子处砍去。
这一刀使出了全力，死囚的脑袋也飞了起来，然后滚落在地，无头尸体躺在地上，被流出的血浸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