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余波与新局

沐芷若安然从李府归来的消息，如同一阵风，迅速传遍了沐府的各个角落。最先坐不住的，自然是张晓兰和沐芷光母女。

“什么？李老夫人没有当场发难？还让她开了药方？”张晓兰听到心腹婆子回报的消息，气得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茶水溅出，湿了她名贵的衣袖。

沐芷光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母亲，这怎么可能？李家老夫人是何等精明厉害的人物，怎么会轻易被那小贱人几句话就糊弄过去？还让她开药方？这不是给她脸面吗？”

那婆子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姨娘、二小姐，奴婢打探得真真切切。李府的人说，大小姐在李老夫人面前不卑不亢，还拿出了一些据说是她在乡下学医的证据。后来，大小姐说能治老夫人的失眠症，便当场开了药方。李老夫人虽然没说什么，但看样子，似乎……似乎并没有要立刻退婚的意思。”

“岂有此理！”张晓兰气得脸色发青，“那个小贱人，到底使了什么妖法！连李老夫人那样的人物，都能被她迷惑！”她原以为这次能借李家之手，彻底将沐芷若踩入泥潭，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沐芷光眼珠转了转，咬着下唇道：“母亲，您说……会不会是李家老夫人故意做做样子，想先稳住我们，实际上还是打算退婚的？”

张晓兰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觉得女儿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嗯，有这个可能。李家毕竟是名门望族，注重脸面，或许不想把事情做得太难看。我们且再观望几日，看看李家那边到底是什么章程。”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就不信，凭着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还扳不倒她一个黄毛丫头！”

母女二人正自愤愤不平，却不知沐鹤川那边，也对沐芷若此行李府的结果感到颇为意外。

书房内，沐鹤川听着管家的回报，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他原以为沐芷若此去李府，少不得要受一番羞辱，甚至可能当场被要求解除婚约。没想到，她不仅全身而退，似乎还得了李老夫人的几分青眼。

“你说，她给李老夫人开了治失眠的药方？”沐鹤川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管家躬身答道：“是的，老爷。李府那边传出来的消息是这么说的。而且，听说大小姐在李府应对得体，并未失了我们沐家的颜面。”

沐鹤川沉默了。他这个自幼在乡下长大的女儿，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有本事一些。只是，她这份本事，究竟是福是祸，还未可知。他最看重的，始终是家族的利益与脸面。

“密切留意李家那边的动静。”沐鹤川吩咐道，“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是，老爷。”

与此同时，听竹轩内，沐芷若正在灯下翻阅着一本医书。云雀在一旁为她研墨，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奴婢听说，李家老夫人一向严厉，没想到您三言两语，就让她改变了主意！”

沐芷若放下医书，淡淡一笑：“事情还没那么简单。李老夫人何等人物，岂会轻易被几句话打动？她不过是想看看，我究竟有几分真本事罢了。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始。”

“那……那李老夫人会用您的药方吗？”云雀有些担心。

“会的。”沐芷若肯定地说道，“她的失眠之症由来已久，遍寻名医无效。如今有了一线希望，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更何况，那药方平和，并无凶险之处。”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慧黠，“而且，我留了一手。”

“留了一手？”云雀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沐芷若神秘一笑，却并未多言。她给李老夫人的药方，确实能缓解失眠，但若想根治，还需配合她特制的药枕。这药枕的方子，她并未写出。这便是她与李老夫人进一步接触的契机。

正说着，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云雀前去开门，片刻后，引着一个身着养生斋伙计服饰的小厮走了进来。

那小厮见到沐芷若，恭敬地行了一礼：“沐大小姐安好。我家主人命小的送来一样东西，并转告大小姐，一切顺利。”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包裹，双手奉上。

沐芷若接过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味炮制好的珍稀药材，正是她之前托李逸尘寻找的。她微微颔首：“有劳了。替我多谢你家主人。”

“大小姐客气了。小的告退。”小厮行了一礼，便悄然退下。

云雀看着那些药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小姐，您是想……”

“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沐芷若将药材收好，“张晓兰母女不会善罢甘休，她们的手段，只会越来越阴险。我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关于沐芷若的流言，似乎因为李府一行而稍稍平息了一些。至少，在李家没有明确表态之前，那些好事之徒也不敢再肆意编排。

而李家那边，也确实如沐芷若所料，开始试用她开的药茶。据说，李老夫人服用药茶的当晚，便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虽然还未到根治的地步，但已经比之前的情况好了许多。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便传到了沐府。张晓兰母女听到后，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沐芷若则趁着这段难得的平静，一边继续研究医术，一边暗中筹划着自己的事情。她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预示着更大的危机。

一日午后，沐芷若正与云雀在院中打理药圃，桃花娘子竟亲自登门拜访。

“芷若妹妹，我可是稀客啊！”桃花娘子人未到，爽朗的笑声便先传了进来。她今日穿着一身明艳的桃红色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顾盼生辉。

沐芷若迎了出去，笑道：“桃花姐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桃花娘子拉着她的手，亲热地说道：“自然是想你了！顺便，也来给你透个信儿。”她凑到沐芷若耳边，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你那继母和妹妹，最近可没闲着，似乎又在憋什么坏水呢。”

沐芷若眸光微动：“哦？姐姐可知道是什么事？”

桃花娘子摇了摇头：“具体的不清楚，只是我玉颜坊的姑娘们，偶然听到一些风声，说她们似乎在打听京中一些……嗯，不太正经的场所，还想找几个‘伶俐’的人。”

沐芷若心中一凛。不太正经的场所？伶俐的人？张晓兰母女这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故技重施，找人来败坏她的名声？只是，上一次的流言攻势效果不彰，她们这次又会用什么更恶毒的手段？

“多谢姐姐提醒。”沐芷若正色道，“我会小心的。”

桃花娘子拍了拍她的手：“你心里有数就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姐姐我别的本事没有，这京城里三教九流的人物，还是认得几个的。”

沐芷若心中感激：“姐姐的情，芷若记下了。”

送走桃花娘子，沐芷若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心中却是一片阴霾。看来，新一轮的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