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棋与明枪

桃花娘子带来的消息，如同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沐芷若心中漾起了层层涟漪。张晓兰母女在打听不正经的场所，还想找“伶俐”的人，她们究竟想做什么？

沐芷若将自己关在房中，仔细思索。流言蜚语已经用过一次，虽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并未达到她们预期的效果，反而让她在李家面前有了一次自辩的机会。那么这一次，她们定会想出更直接、更恶毒的法子。

“小姐，您说……她们会不会是想找人来……来污蔑您？”云雀小心翼翼地问道，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和愤慨。

沐芷若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单纯的污蔑，力度不够。她们要的，是‘铁证如山’，是能让我百口莫辩的‘事实’。”她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出来，“她们……她们难道是想……”

她没有说下去，但云雀似乎也猜到了几分，吓得脸色发白：“小姐，这……这太歹毒了！她们怎么能想出这么恶毒的计策！”

“为了达到目的，她们无所不用其极。”沐芷若的声音冰冷，“只是，她们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吗？”

她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开纸张，提笔写了一封短信，折好后放入信封，递给云雀：“你立刻将这封信送到养生斋，亲手交给李逸尘公子。记住，此事一定要隐秘，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是，小姐！”云雀接过信，郑重地点了点头，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离去。

沐芷若看着云雀离去的背影，眸光深沉。她知道，这一次，她不能再坐以待毙。既然张晓兰母女要出招，那她便将计就计，让她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接下来的几日，沐府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张晓兰母女自以为计划周详，行事隐秘，却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李逸尘收到沐芷若的信后，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他不动声色地调动了养生斋在暗中的力量，密切关注着张晓兰母女的动向，以及她们联络的那些“伶俐”之人。

很快，消息便反馈回来。张晓兰母女果然是想设下一个恶毒的圈套，她们买通了几个市井无赖，又准备了一些所谓的“证物”，打算在一个合适的时机，制造一场沐芷若与外男私会的“捉奸”戏码。一旦事成，沐芷若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仅与李家的婚事彻底告吹，名声也会彻底败坏，在京城将再无立足之地。

“好狠毒的心肠！”李逸尘看着手中的密报，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虽然与沐芷若只是合作关系，但也颇为欣赏她的聪慧与坚韧。张晓兰母女这般歹毒的行径，实在令人不齿。

他当即修书一封，将张晓兰母女的详细计划告知了沐芷若，并表示养生斋会全力配合她的行动。

沐芷若收到李逸尘的回信，心中大定。她仔细研究了张晓兰母女的计划，唇边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既然她们为她准备了这么一出大戏，她若不奉陪到底，岂不是太辜负她们的一番“美意”了？

张晓兰母女选定的“作案”地点，是城郊的一处废弃别院。那里人迹罕至，方便行事。她们算准了日子，是沐老夫人寿辰的前几日。届时，沐府上下都会忙于准备寿宴，对沐芷若的看管自然会松懈一些。她们打算以沐老夫人身体不适，需要一种生长在城郊的特殊药材为由，将沐芷若骗至那处别院。

一切都在按照张晓兰母女的计划进行着。

这日，沐芷光装作无意间在沐芷若面前提起，说祖母近日心口不适，夜不能寐，听闻城郊的龙泉山下，有一种名为“定神草”的药材，对缓解心悸颇有奇效。

沐芷若“信以为真”，当即表示愿意亲自去为祖母采药。

张晓兰母女见她上钩，心中暗喜。张晓兰还假惺惺地叮嘱了几句，让她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沐芷若带着云雀，乘坐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向城郊。她们前脚刚走，张晓兰便立刻派人去通知那些早已安排好的“人证”和“打手”，让他们在预定时间赶到那处废弃别院。同时，她还特意派人去李府送信，暗示李家的人，若想看一场好戏，便可悄悄前往城郊别院。她要让李家亲眼看到沐芷若的“丑态”，让她彻底断了嫁入李家的念想。

马车行至半途，沐芷若忽然对车夫道：“前面路口停车，我和云雀下去走走。”

车夫不敢违逆，依言将马车停在路边。

沐芷若和云雀下了车，并未立刻前往那处废弃别院，反而绕了个圈子，来到了一处隐蔽的茶寮。茶寮内，李逸尘早已等候在那里。

“一切都安排好了？”沐芷若问道。

李逸尘点了点头，递给她一个小巧的香囊：“这里面是特制的迷魂香，无色无味，吸入少量便会神志不清，任人摆布。待会儿你只需如此这般……”他低声嘱咐了几句。

沐芷若认真听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商议妥当后，沐芷若和云雀才不紧不慢地朝着那处废弃别院走去。

别院内，张晓兰母女收买的几个无赖，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正是她们计划中要与沐芷若“私会”的男主角。

“人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计划有变吧？”一个无赖有些担心地说道。

“慌什么！”尖嘴猴腮的男子不耐烦地说道，“张姨娘说了，事成之后，少不了我们的好处！耐心等着便是！”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

“来了！”几个无赖精神一振，连忙躲藏起来，准备按照计划行事。

沐芷若和云雀推开虚掩的院门，走了进来。院内荒草丛生，一片破败景象。

“小姐，这里好荒凉啊，真的有定神草吗？”云雀故作害怕地四下张望着。

沐芷若微微一笑：“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分头找找看。”

就在她们准备分开行动之时，早已埋伏好的几个无赖猛地从暗处窜了出来，将她们团团围住。

“嘿嘿，两位小娘子，这是要去哪里啊？”尖嘴猴腮的男子淫笑着走上前来，一双眼睛在沐芷若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云雀“吓得”尖叫一声，躲到沐芷若身后。

沐芷若却面不改色，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做什么？”尖嘴猴腮的男子笑道，“自然是想和两位小娘子亲近亲近！”他说着，便伸手要来抓沐芷若的胳膊。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沐芷若的衣袖之时，沐芷若手腕一翻，一个不起眼的小香囊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上，一股极淡的异香瞬间弥漫开来。

那几个无赖只觉得眼前一花，脑袋一阵眩晕，随即神志便开始模糊起来。

沐芷若和云雀对视一眼，迅速出手，将几个软绵绵倒下的无赖拖到了事先选好的一间厢房内。紧接着，沐芷若从袖中取出几件早已准备好的衣物，那是她仿照沐芷光的日常穿着，特意命人赶制的。她将其中一件外衫，披在了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身上，又将沐芷光常用的几件首饰，胡乱地塞在了他的怀里。

做完这一切，沐芷若又取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了厢房的各个角落。这种药粉，能散发出一种与沐芷光常用的熏香极为相似的气味。

一切布置妥当，沐芷若和云雀悄然离开了厢房，来到院中的一处假山后躲藏起来。

没过多久，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张晓兰带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家丁，以及几个她特意请来的“见证人”，闯了进来。李家的几位管事，也在人群之中，他们是奉了李老夫人的命令，前来查探究竟的。

“人呢？那个小贱人呢？”张晓兰厉声问道，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恶毒的光芒。她仿佛已经看到沐芷若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一个早已被买通的下人，战战兢兢地指着那间厢房：“回……回姨娘，奴才……奴才刚才看到大小姐和……和一个陌生男子，鬼鬼祟祟地进了那间房……”

“好啊！果然不出我所料！”张晓兰故作震怒，一挥手，“给我搜！今日我定要让大家看看，我们沐家是如何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孽障！”

一群人蜂拥着冲向那间厢房，一脚踹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