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致我未来的爱人

不过问我的意思,他自顾自地把我视为了听众,和我说起了他们的故事,其实我也很有兴趣,佳佳一向对恋爱这种事情不感冒,她觉得情侣之间做的事情太亲昵太腻歪,她有点受不了,但她很尊重别人的恋爱。她性格很好三观很正,哪哪都好,不缺男生追求,但都被她拒绝干净了。

她的异性朋友屈指可数,据她所说,这是她唯二的异性朋友。之前就略有耳闻,不过仅限于听过,人没见过,照片也没看过,名字就更不用说了。第一次见面时我看到长相就觉得很养眼,如今和这个人相处了一段时间,感觉人还不赖,不愧是佳佳的好眼光。

“我和她初见时,是高三,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在上专业的表演课了,初中时家里人知道我喜欢表演,所以就给我找了专业的老师指导。我忘了那时因何受挫,只记得深夜时伤心地逃出了家,跑得口渴,路过便利店又没钱吃冰淇淋,只能眼巴巴透过玻璃看着冰柜解馋。”

“那是离我梦想中的艺考最近的一段时间,也是我最疲惫最煎熬最容易被各种压力压垮的一段时间。她穿着初中的校服,走进便利店里,挑选冰淇淋时和窗外的我对视,我觉得尴尬丢人,就背过身去了。”

“毕竟对方是个小女孩,我这么大人了,脸皮没现在那么厚,就在外面站了会儿,有那么点儿想回家了。犹豫期间,她走出来了,手上拿着选好的冰淇淋,问我干嘛一副馋猫的样子,想吃的话进去买不就好了。我低声说没带钱,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说自己没听见,我攥紧拳头重复了一次,彻底丢了面子,她拽着我的校服不撒手,嘴里叼着冰淇淋含糊不清地说,‘你别走啊,今天本小姐心情好,请你吃冰淇淋。’”

至于后续,当然就是互相加了联系方式,慢慢地接触,以“哥哥”和“妹妹”的身份,再到能够勾肩搭背介绍对方是朋友的关系。佳佳对感情很敏锐,谁喜欢自己,谁不喜欢自己,她能看得很清楚,就连陈桁时和祈安喜欢我,都是她先发现的,知道蒋晌的心意后,她就有些不敢放开手脚和他相处了,总觉得这样会让对方误会,在她没有清楚自己的内心之前,她不会让暧昧产生,会及时终止。

这就是蒋晌说的“不会有故事”,我倒觉得不是,拘谨和小心翼翼,有时未必就是讨厌一个人的表现,她大概只是没有想清楚该怎么去面对这份感情。我突然想起,佳佳和我说过一个叫“代号J”的人,是她当时给我讲她和这个人的故事时,取的代称,说了很多很多,这两年尤其频繁地提起,我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这个“代号J”该不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吧?

记得最清楚的一句就是“代号J在我心里的分量和你跟祈安在我心里的分量不同,忽高忽低,摇摆不定,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代号J也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我没有追问她“代号J”的真实身份,琢磨着她话里想要传达的意思,意思就是没我和祈安重要,但在她心里谁都赶不走,是连她自己都踢不出去的人吧。

“欣赏?爱慕?喜欢?”

我抛出三个选项,佳佳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说自己也不知道。

他们的事情不该由我插手,我抿了抿唇,把自己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我侧头看他一眼,问道:“你会因此放弃吗?蒋晌。”

“不会,”蒋晌忽然举起手机自拍了一张,迅速低头发过去,他语气格外坚定,“我受得住。”

我因为晕车不敢低头看手机,随口问道:“发给佳佳吗?”

蒋晌挑了下眉,手指打字打得很快,“嗯,她说看看我的形象管理怎么样,今天都没有给她发出发的照片。”

“咦?”

他又发了条语音过去,我看到他嘴角的笑意,“马上到目的地了,代号J,报告敌人位置。”

听见这个称呼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意识到是佳佳名字最后一个字的大写“J”,好像,又知道了些什么。

我忍住想刨根问底的心思,把问题留住回去一并问佳佳,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这个好朋友肯定随叫随到!

偌大的游泳场馆里除了我和他没有别人,但就佳佳所说,陈桁时从她那里得到消息,大概先我一步到了这里。男女更衣室是分开的,我一个人待着会有种没来由的背后发凉的感觉,就在男更衣室外等着蒋晌换完,他再陪我去女更衣室,然后在门口等我。

周围的环境静悄悄地,我进到隔间里,以最快速度换完衣服,要出来取储存柜里一会儿游完泳可以换的衣服,毕竟我原本的那件保暖性不太好,游完泳会有些冷,蒋晌贴心地让人提前给我放进柜子里了。

在输入密码的过程中,我听到开门的声音,下意识惊了一下,对方的压迫感很强,我一时间分不清是否有危险,想要喊蒋晌的名字,因为此刻我很希望是他,哪怕这个直接开门的举动有点冒犯,“蒋晌,怎么……”

那个人拉过我的手腕,将我转过身,紧紧捂住我的嘴巴,用一种不可置信又夹带着气愤的目光盯着我的眼睛,质问我,“就这么希望是他?你心里的人也是他吗?”

室内开着空调,被按在头侧的右手手臂先触及凉意,我被迫贴紧冰凉的柜子,受不了这种感觉,便往前靠,他瞥了一眼我的锁骨,别开脸咬了咬牙,转而按着我的肩膀,让我靠回了柜子上,我忍不住蹙眉。

泳衣是连体的,除了能盖住膝盖的裙摆下露出的腿部皮肤和上身的手臂和锁骨外,其他遮的很严实。但还是冷,他知道的,我讨厌这样。

“陈……”本来双手推开他的,看到他的眼睛,我没有用全力,既能演出我有反抗意识,又能达到试探他的效果。此刻的他好像变了个人,满心满眼都是嫉妒,令我无法忽视。

我想看看这种情况下的他到底会做出什么,他耐着怒气来回紧盯我的双眼,每一个眼神都不放过,我偏偏不让他找到一个在意他的、动容的目光。我们之间能拉扯到现在,不仅是靠他有多在意我,还有我的“演技”,靠那双喜欢或不喜欢都冷淡的眼睛,靠那张口是心非,咄咄逼人的嘴巴。

“知幸,我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吗?”他冷着脸问我,却小心地松开捂住我唇瓣的手。

我假装思考了一下,跳过他的问题,“你别耽误我太多时间哦,他还在等我。”

“他?呵……”陈桁时摇摇头,好似气笑了,“要是他现在知道我们共处一室,会想什么呢?”

我疯狂在脑海中加载剧本,以保持我的人设不崩,“他会相信我,什么都没做,因为什么都不会发生……话说,你怎么进来的?他不是包场了吗?”可能他在气头上,也注意到了这点,但没有深究,我后知后觉地慌乱显然令他感到愉悦。

“我以为是你故意放我进来的呢,看来我想错了?”他勾起嘴角,手从我的腹部爬向后腰,稍一用力,我就贴到了他身上,暖意和冷气中和了一下,我不敢靠他太近,隐约轻嗅到他身上的清新气味。

我回过神来挣扎着要推开他,“他还在等我,你放开我……”我的手就要碰到门把手,他先我一步锁上了门,拽着我的手腕把我带到休息椅上,我近乎是被甩上去的,还好是软垫,不疼,他的手撑在我头的两侧,双腿控制着我,实在受不了我的反抗,他就直接一手握住我的手腕举过头顶。

我们正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适时传来蒋晌的敲门声和询问,“小幸,你换好了吗?还害不害怕?”

陈桁时掐了下我的腰,我吃痛的倒吸一口气,瞪他一眼,和门外的人说:“你先去吧,我尽快,没那么害怕了。”

“我在门外等你吧,实在有事还能叫我。”

剧本里没有这个,我一时间发愣,赶紧让陈桁时让开,他说没得商量。

“你想干嘛。”他整个人挡在我身前,极具压迫感,椅子正好放在窗边,阳光透过窗洒进来,我们的眼里只剩彼此。

他看到我有所动摇,想进一步靠近我,我偏过头躲开他的唇,那抹湿热落在了我的脖颈上。

“不许去见他,”他埋在我的颈窝里,嗅着我身上的味道,“就和我待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陈桁时,你越界了,我还不是你女朋友。”

我感觉到他身体僵住,随即拉着我起身,却没放我走,他抓着我的手闷声问我,“他凭什么能插队……”

他的占有欲已经不止让我困扰过一次了,在这当下,我认为把话说清楚最好,“你的占有欲太极端了,虽说没有到把我当金丝雀豢养,也让我尝到了恐惧的滋味。记得吗?上一次锁上门的二人谈话,情人节千方百计地找事硬是让我在你身边待了一整天,独处时和他人通话被你故意挂断,因你救过我所得的‘随叫随到劵’,你用在了和我关在密闭空间,与我相互依偎。”

“你计谋深远,对我步步算计,以为我不知道,实际上我心里一清二楚。不过是想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应和你,蒙蔽你,再借机逃离你罢了!”

我在一定程度上,厌恶他有时太过粘人,太将我据为己有,我不是谁的所有物,我是属于自己的。我理解他缺乏安全感,理解他不懂如何用较为“健康”的思想直率地表达喜欢,选择了包容,但如果真的要和他在一起,这一点将会成为我们吵架的导火索。

当然,无法包容全部的他,也许间接证明了我们不合适,倘若今天陈桁时选择放弃我,我也不会说他一句不是。

我是一个脾气很古怪的人,会反反复复确认很多次,自己选择的人不会在某一天因为受不了我而离开,我敏感多疑,总觉得对方冷落我,是不是意味着关系结束,是不是我不够好;我自私卑鄙,想要对方可以无条件包容我,懂得我,心疼我,总觉得如果对方做不到这样,就要尽快结束;我冷漠无情,爱我的人都受到过我的“坏情绪伤害”。

有人说这是病,我不愿意承认这是病,总觉得仅是我想要的爱太稀有,所以我有时哪怕情绪波动很大,事后会怪罪自己,也还是希望,有人可以如我预期的那样陪伴我,鼓励我,爱着我。

请用很多很多的爱治愈我,请原谅我的糟糕情绪和我控制不住的坏脾气,请不要常留我一个人独自哭泣,我未来的爱人,感谢你选择了我,对不起,要接受我不完整的爱意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