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维京内乱

中午,二十名维京战士全副武装的行进在林间的一处土坡上的小径。他们受艾瑞克指派,正前往侦察三日前遭袭击的一处据点。,战斧与锁子甲铁环摩擦着发出声响。

队列紧凑有序,战士们机警扫视林间,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队伍的队长正阔步行进,耳畔忽然捕捉到破风声。他猛然转头望向右侧密林一支羽箭正破空而至。

这名维京队长以不可思议的敏捷俯身避过贯颅利箭,厉声示警:“敌袭!“二十名维京战士瞬间结成圆阵,将盾牌相扣竖起木质壁垒,矛头朝外组成防御刺猬,严阵以待密林深处的未知威胁。

又是数支箭矢破空而至,稳稳钉入维京战士围成的盾墙。木制盾面上,羽箭震颤如风中芦苇。那队长却察觉异状如此零散的箭矢覆盖,射手数量却似乎有限。他压低嗓音传令,二十名战士组成的圆阵开始以盾牌为甲胄,缓步向箭雨来源处推进。

当队伍迫近伏击圈时,密林中骤然爆发出第二轮袭击。密集的箭矢如骤雨般自树冠倾泻而下,三名维京战士在第一轮攒射中倒下羽箭穿透锁子甲,没入肩颈要害。

“上方!“小队长的嘶吼混着金属交鸣,众盾瞬间抬起向上防御。与此同时,石块裹挟树叶着砸落,一名没戴头盔的战士颅骨在闷响中碎裂。剩余的只是震的手发麻,然而更致命的陷阱在脚下展开,但他们试图后撤数道绊索骤然绷紧,三名战士被拖倒在地,瞬间被随后而至的箭支刺穿锁子甲刺进胸口。

密林中骤然爆发出喊杀声。埃德蒙左手持维京长盾,右手执长剑率先冲出,艾卡率手持短矛的民兵紧随其后,埃德蒙率队与维京人短兵相接时,矛的优势彻底显现。陷入混乱的维京战士挥舞战斧试图反击,却因兵器过短难以触及外围敌人。密集的刺击与箭矢从四面八方而来,剩余的维京战士在盾墙崩溃后被绞杀当场。当最后一人被埃德蒙割喉时,埃卡扯下皮质护颈喘息道:“这群所谓精锐也不过如此!“

“他们只是中了埋伏。“埃德蒙擦拭剑锋血迹,“正面交锋我们未必能赢。埃卡欲言又止,但转而指挥民兵剥取战利品。二十套锁子甲泛着冷光,其中十五套样式明显不符合这些维京人的身形显然是维京人劫掠所得。此外还收缴战斧十五柄、长剑两柄、双手战斧三柄,以及磨刀石、干粮等物。一名民兵递来皮囊,埃卡嗅了嗅:“麦芽酒!灌了几口后,赞叹道:“好东西呀!”

埃德蒙则扫视着躺在地上的维京人尸体,吩咐道:“把这些尸体拖到林的深处,狼会处理掉的。”手底下的民兵立刻领命,费力地将这20个维京人的尸体拖到林中,藏在灌木之下,大自然会解决他们。随后,他们又让民兵用脚踢起地上的泥土,将溢出的血覆盖住,此时此地,很难看出这里曾爆发过一场战斗。

埃德蒙心想,艾瑞克应该已经起疑了吧?这段时间,他可真是没闲着。只要是那些处于汉普郡边缘地带、有维京人盘踞的村庄,埃德蒙便会带着手下的战士们挨个去清理。不过,也并非每次行动都全然顺利。当初带来的20个民兵,如今只剩下了14个,剩余6个都在战斗中不幸身亡。

这段时间,埃德蒙已经察觉到,那些曾经被他们观察到、有维京人驻扎的庄园和村庄,此刻都已人去楼空。大概率是因为周边维京人得知驻扎据点被袭击,出于警惕而撤离了。埃德蒙想着,不知道乌尔德现在是什么情况。就在不久前,由于针对维京人的袭击事件日益增多,艾瑞克召集了乌尔德,让他前往自己的庄园,仔细商讨这件事情。

埃德蒙擦拭着剑刃上的血迹,嘀咕着,或许确实该收敛一些了至少等到乌尔德传回消息。“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扮作维京军人行动,还故意让那些知情的威塞克斯平民看到。艾瑞克派人抓来平民询问,可不明就里的平民肯定只能说袭击者是维京人。

就在埃德蒙收拾战果时,乌尔德正在干什么呢?乌尔德正与艾瑞克麾下的其他小首领们聚在一起,商讨应对事宜。近来,出现了一伙来历不明的外来敌人,专门针对艾瑞克手底下小首领的据点发动袭击。这一番变故,令艾瑞克怒不可遏。他原以为解决沃德雷德后,便能安定下来,没承想如今竟又冒出一伙来路不明的人屠戮他的手下,这他如何能忍?

“大人,您说会不会是威塞克斯人干的?”一名小首领试探着发问。

艾瑞克斜睨那小首领一眼,满脸不屑,“威塞克斯人?就他们,也配?就凭他们那点儿胆量?”

小首领们面面相觑,均显困惑。艾瑞克见状,沉声道:“其实此前我已向巴塞尔格大人呈报时,我已阐明推断。今日召集诸位就是正式宣布袭击者极可能是古斯伦的部属。“他的指节叩击橡木桌案,“这既是对我们的挑衅,更是对巴塞尔格大人威严的挑战。

艾瑞克这么一说,底下的小头目们纷纷点头,好像明白了什么。虽然这些小头目不太清楚巴塞尔格、古斯伦和希克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但他们都知道艾瑞克是直接归巴塞尔格管的。平时艾瑞克也提过几次,说巴塞尔格和古斯伦这两边关系特别紧张,就像随时要打起来似的。

看着艾瑞克一脸严肃的模样,再瞧那一众手下纷纷附和的场景,乌尔德内心忍不住想笑,可面上还得装作一本正经,这些人万万没想到敌人的间谍就在他们之间。艾瑞克接着说道:“就在不久前,巴塞尔格大人传来消息,告知我一场战争即将爆发,对手极有可能是古斯伦。所以此次召集你们,是要大家做好准备,安稳日子到头了。另外,巴塞尔格下令,让我们征召威塞克斯人入伍。”

此言一出,巴塞尔格手下的一众首领顿时面色骤变,乌尔德也为之一愣。刹那间,整个木屋一片寂静,众人眼中满是疑惑。见此,巴塞尔格简单解释了征召威赛克斯人的意图,众首领这才回过神来。

可这话却让乌尔德如芒在背。怎么突然就要开战了?难不成维京人内部矛盾已激化到这种程度?还要征召威赛克斯人入伍,如此一来,威赛克斯人岂不是要沦为他们内斗的牺牲品?

想到这儿,乌尔德一时间没了主意,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这时,艾瑞克突然开口问道:“乌尔德,你觉得征召威塞克斯人参加军队这事儿,你有什么疑问吗?”艾瑞克冷着脸看向乌尔德,很明显,他是在试探同为威塞克斯人的沃尔德的态度。虽说如今乌尔德已获得艾瑞克的信任,还替他管理一部分领地,但艾瑞克显然没有忘记乌尔德威塞克斯人的身份。

“没,没有意见。”乌尔德僵硬地挤出这句话,同时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艾瑞克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好,这正是我想要的答复。好了,会议结束,你们现在可以自行回家。注意,这段时间一定要提高警惕,别再让那些敌人有机可乘。”

很快,艾瑞克手下的一众小首领纷纷离开木屋,乌尔德也随之走出。他双手紧紧握住胸口的银质十字架吊坠,内心五味杂陈。沃尔德脑袋里乱成一团,却很快蹦出了唯一的想法:必须尽快禀报埃德蒙!

他快马加鞭回到自己的修道院,彼时埃德蒙正带着手下的民兵在这儿休整。守在修道院门口、假扮成修士的民兵,实则是埃德蒙的人,见乌尔德骑马匆匆赶来,立马跑去通报。埃德蒙原本正在打磨的剑,听闻乌尔德回来,把磨得锃亮的铁剑插回剑鞘,大步来到修道院门前,正好与刚下马的乌尔德碰面。

埃德蒙擦拭箭头的动作顿住:“艾瑞克那边什么态度?他没怀疑是我们干的?“

乌尔德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压低声音,“我有更要紧的消息。“埃德蒙皱眉,将铁剑插回剑鞘。两人避开廊下假扮修士的民兵,在修道院的内室相对而坐。乌尔德复述完艾瑞克的部署后,埃德蒙盯着摇曳的烛火陷入沉默。维京人内乱...“他突然攥紧剑柄,“这是威塞克斯收复失地的天赐良机。但巴塞尔格征召平民,一旦平民被编入维京军队,“乌尔德接口道,“我们就无法再联合北方民众起义。到时候...“

埃德蒙将铁剑往石桌一按:或许我们该提前行动了。“提前开战?“乌尔德瞳孔微缩。正是如此。乌尔德却迟疑道,“但威塞克斯的子民虽有热血,终究未经战阵。“埃德蒙却露出微笑说道“我们可以”为“维京人训练啊。

乌尔德满脸疑惑:“你是说...假意训练民兵为维京人作战?“

埃德蒙点头:“巴塞尔格征召威塞克斯平民当敢死队,但若我们暗中将这些人训练成真正的战士,不过,到那时这些训练有素的民兵能与威塞克斯军队里应外合,组建起一支力量与维京人抗争,这倒是个办法。乌尔德思索起来,觉得确实可行,况且这样一来,还能以训练民兵为理由,找艾瑞克索要一些物资。

不过,埃德蒙神色凝重,语速急切:“这样一来倒确实可行,只是时间紧迫,我们得尽快,尽可能做好一切准备。我可不希望因为浪费时间,最终导致计划出差错。

与此同时,西里克和古斯伦领地边境处,西里克位于边境的一处防御营地陷入战斗之中,整个营地被木质栅栏环绕,此刻却被攻破多处缺口。维京守军在漫天箭矢中节节败退,古斯伦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战斧与盾牌碰撞声震耳欲聋。由于敌军人数占据绝对优势,据点指挥官的号角声被喊杀声淹没,二十名亲卫围成圈拼死抵抗,最终被逐一砍倒在燃烧的瞭望塔下。

一日后,当前来支援的西里克手下军队看到了如此一幕,那营地的周围插满了十几颗人头,看上去十分骇人。该死!为首的领队明白此事情必须尽快报告西里克,随即下令简单收敛尸体然后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