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解围
- 穿越诸葛均:从隆中开始辅佐季汉
- 群岛之主
- 4287字
- 2025-05-05 16:27:16
昨日攻城了一日的申仪,今日迟迟没有再集结军队,直到正午用餐完毕,才懒洋洋的下令对身旁的副将道:“集结兵马,咱们去给蒯祺送终。”
副将低头应是,心中却隐隐不安,昨日的攻城虽未得手,但己方折损不小,士卒疲惫,今日再攻,未必能一鼓作气。
然而申仪向来刚愎自用,无人敢劝。
他斜倚在虎皮交椅上剔着牙,坐在阵前,望着房陵东墙,目光死死盯住东墙那道蛛网般的裂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蒯祺那匹夫,东墙都快塌了,今日必叫他城破人亡!”
他猛地站起身,对身旁副将厉声道:“传令全军,主攻东墙!把冲车给我推到裂缝处,今日定要撞碎这道破墙!”
不多时,东门外,申仪的军队慢悠悠地集结起来。
阵型松散,士卒们三三两两地站着,有的甚至打着哈欠,显然士气低迷。
申仪骑在高头大马上,身披金甲,手持大刀,一脸嚣张跋扈。
他特意策马来到东墙正下方,仰头望着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缝,哈哈大笑:“蒯祺!你这破墙还能撑多久?本将军今日就让你亲眼看着它塌成废墟!”
说罢,他长枪一挥,数十名盾兵立刻推着沉重的冲车,缓缓向东墙裂缝逼近。
城头上,蒯祺冷眼望着城下嚣张的申仪,目光扫过东墙那道蔓延的裂痕,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剑柄。
他早料到申仪会主攻此处,昨夜已命人用门板、房梁临时加固,但面对冲车的撞击,这些措施恐怕撑不了多久。
他转身对身旁的亲兵低声道:“将最后的火油全部调到东墙,再调两百弓手集中防守!”
守军们紧张地搬运着最后的防御物资,几名士卒将半桶火油小心翼翼地抬到东墙裂痕上方。
一名满脸血污的百夫长望着越来越近的冲车,声音沙哑道:“使君,箭矢只剩数千支,滚石也已耗尽,若敌军再攻,我们……”
蒯祺抬手打断他的话,目光坚定:“告诉将士们,今日要么守住,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
申仪见城上守军调动频繁,愈发得意。
他亲自督战,厉声喝道:“先登城者,赏百金!破城之后,三日不封刀!”
在他的鼓动下,敌军士气稍振,冲车在盾阵的掩护下,轰然撞向东墙。
每一次撞击,都让城墙剧烈震颤,夯土簌簌落下,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城头的守军拼死放箭,但箭雨稀疏,难以阻挡冲车的推进。
就在东墙即将崩塌的千钧一发之际,两侧的山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两支兵马如旋风般冲出,直扑申仪大军的侧翼。
四面旌旗猎猎的大旗,分别写着“诸葛”、“冯”、“张”、“曹”等大字。
申仪大惊失色,厉声喝问:“这是哪来的军队?为何无人通报!”
左右将领面面相觑,无人能答。
城头上,蒯祺远远望见那支突如其来的援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那是……”
诸葛英听到城外动静,匆匆登上城头,当她看清那面“诸葛”大旗时,顿时喜极而泣,抓住蒯祺的手臂激动道:“是我的弟弟!是刘皇叔的援军来了!”
听见诸葛英的话,他看着那面猎猎作响的“诸葛“大旗时,连日来的疲惫、绝望、坚忍,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滚烫的热流涌上眼眶。
这位在城头屹立数日不曾动摇的太守,此刻竟需要扶住城墙才能站稳。
百姓们诸葛英说是“刘皇叔的援军”到来,原本动摇的内心再次振作起来,青壮男子纷纷拿着家中铁器跑上城头,协助防守。
申仪本就士气低迷的军队此时更是遭受打击,几乎不战而溃。
在这之后,蒯祺看着奋力击退申仪士卒的百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望着战场上势如破竹的援军,又看了看仍在撞击城墙的冲车,沉声道:“集中剩余所有箭矢,掩护援军!东墙守军不得松懈!”
虽然援军已至,但身为统帅,他深知此刻更不能掉以轻心。
战场上,冯习一马当先,手持长枪,冷声喝道:“申仪逆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冯习、张南分率两支精锐,如尖刀般插入申仪大军的阵型。
曹綦则如幽灵般穿梭于乱军之中,目光死死锁定申仪。
申仪的大军瞬间乱作一团,原本围攻东墙的部队被迫调转方向迎战,冲车孤零零地停在城墙下,再无人推动。
申仪脸色惨白,怒吼道:“不许退!先破东墙!”
然而,兵败如山倒,无人再听他的号令。
他慌乱中调转马头,想要逃离战场,却被曹綦一眼盯上。
曹綦冷笑一声,身形如电,几个起落便逼近申仪,手中短戟一挥,直接将申仪扫落马下。
申仪摔得七荤八素,还未起身,曹綦的戟尖已抵在他的咽喉。
申仪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半句嚣张之言。
城头上,守军见敌军溃散,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蒯祺望着这一幕,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他转身紧紧握住诸葛英的手,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守住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重若千钧。
诸葛英泪流满面,用力点头。
城门在刺耳的铰链声中缓缓开启,蒯祺大步迈过满地碎石与断箭,战袍下摆沾满血渍的锦缎在风中猎猎作响。
百姓们夹道欢迎,纷纷伸着头想看看皇叔的援军统帅是怎样一位英雄豪杰。
诸葛英跟在蒯祺身后,望着策马而来的青袍银甲青年,喉头忽然哽住了——那张被风霜磨砺出棱角的面庞,分明还留着几分儿时圆润的轮廓。
“当心!”
诸葛英慌忙扶住踉跄前冲的蒯祺。
这位素来沉稳的太守此刻全然失了仪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诸葛均马前,竟当着众将士的面深深躬下腰背:“房陵百姓性命,全仗军师搭救!”
他脊梁弯得像张满的弓,连日血战崩裂的甲片随着剧烈颤抖的肩头哗哗作响。
诸葛均翻身下马的动作带起一串清脆甲叶碰撞声。
他双手托住蒯祺手肘时,城头残存的火把恰好照亮他眉间那道新添的箭痕。
“姊夫坚守孤城,才是真豪杰。”
青年将军嗓音清朗如泉,指尖却泄露了情绪——扶起蒯祺的双手分明在微微发颤。
城楼阴影里忽有环佩叮咚。
诸葛均身形陡然凝滞,铠甲下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歪头看见蒯祺身后,那位穿着飘落半幅藕荷色裙裾的女子,缓缓道了一声:“阿姊。”
诸葛英听见诸葛均的呼唤,提着裙裾奔走上前来,鬓间长出的银丝在乱风中无序的飘扬。
她伸手欲触弟弟的面庞,却在触及时蓦地缩回——指尖悬在那道剑眉上方,颤得像离枝的蝶。
“长大了。”她忽然破涕为笑,泪珠滚落在银甲护肩上,“那年你追着婚车哭喊,才及我腰间……”
素手比划的高度,正停在青年将军的犀带铜扣处。
诸葛均突然单膝跪地,惊得周遭士卒哗啦跪倒一片。
“阿姊随姊夫远戍崇山峻岭之间,道路断绝,音讯全无,弟常思念及此,感叹世事艰难,若非大兄与阿兄时常与弟提及,恐怕已忘了阿姊模样。”
他说着,眼眶中溢满了泪水,就好像他真的很思念诸葛英一般。
这边脸上留着泪,心里却想着自己的演技不错,眼泪想挤就挤出来了,情感也很到位。
但是,殊不知,这其实是他内心深处发自真心的泪水,或者说是他身体里的诸葛均真实的感情。
诸葛英将诸葛均扶起,抹去他脸上的泪水,无言的点头。
之后,他转向蒯祺,将方才的稚气已尽数敛去:“请太守点验降卒,伤者送医,降者赐粥。”
顿了顿又补道:“战死者……不论敌我,皆着人收敛。”
蒯祺听到“降者赐粥”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些许难堪,说道:“城中已经没有那么多的粮食了。”
诸葛均一笑:“我早已料到。”
随后指着城门外一队匆匆运粮而来的士卒道:“这是申仪在方城的囤粮,我今取来一半,足够房陵支用。”
蒯祺看见渐渐接近的运粮队,激动的搓着双手。
“军师……”
没等蒯祺说完,诸葛均就摆手打断道:“姊夫就不必一直喊军师了,叫我均弟就好。”
“好,好……”
待粮草运到城中粮仓,城外战场收拾完毕,蒯祺邀请诸葛均等人入府叙事。
“不知均弟这次带了多少人马?”
茶过三巡,蒯祺终于问出盘旋心头许久的疑惑。
“三千越岭甲。”
蒯祺眉头微皱,目光在诸葛均脸上停留了片刻,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捕捉更多信息。
他端起茶杯,茶水微微晃动,映出他眼中的疑虑。
“均弟,你当真只带了这些人马?”
他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诸葛均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神色从容。
“姊夫,山中小径狭窄险峻,大军难以通行。我只带了三千越岭甲士,以及六位得力将领。”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却透着一股自信。
蒯祺的指尖在桌面上停住,心中暗自盘算。
三千甲士,面对上庸的数万兵马,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焦虑,但眉间的皱纹却更深了。
“这点兵马,如何能抵挡申耽的大军?”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颓然。
诸葛均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姊夫不必担忧。”他微微前倾身子,压低声音道:“申仪被擒,申耽绝不会坐视不理。明日我便率甲士与新降士卒拒守方城,只等申耽前来。届时,上庸城必乱。”
蒯祺一愣,眼中满是疑惑。
“此话怎讲?”
他追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诸葛均却只是笑而不答,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仿佛在享受蒯祺的困惑。
蒯祺见问不出答案,心中既无奈又焦急。
他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厅内只有冯习、张南、曹綦三人,便又问道:“这里的将军只有三位,还有三人去了何处?”
诸葛均放下茶盏,轻描淡写地说道:“傅彤留在了方城戍守。”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至于关索和鲍三娘,他们已经去了上庸。”
蒯祺闻言,瞳孔骤然一缩,猛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茶盏,茶水溅在桌面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
“你——”
他声音微颤,脑中思绪翻涌。
片刻后,他缓缓坐下,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原来如此……”
他喃喃道,终于明白了诸葛均的谋划。
诸葛均看着蒯祺的反应,眼中笑意更深。
他伸手扶起倒下的茶盏,动作优雅而从容。
“姊夫现在明白了?”
蒯祺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
他望向诸葛均,眼中既有钦佩,又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均弟此计,果然高明。”
他低声说道,心中却不禁感叹这位少年的胆识与谋略。
厅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烛火轻轻摇曳,映照在众人脸上。
冯习和张南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坚定;曹綦则静静站在一旁,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随时准备出击。
蒯祺的思绪渐渐平静下来,他看向诸葛均,缓缓点头。
“既然如此,我便全力配合均弟的行动。”
他的声音恢复了沉稳,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诸葛均微微一笑,举杯示意。
“有姊夫相助,此战必胜。”
众人举杯共饮,茶水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掩不住心中的豪情。
上庸城,申府。
“什么!申仪擅自出战被不知道哪来的援军活捉了?”
申耽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盏被震得翻倒,茶水洒了一地。
他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翻涌,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
“这个蠢货!”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申仪擅自出兵已是违抗军令,如今竟还被敌军生擒,一万大军只有一千余人败退回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在厅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懑踩碎。
幕僚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出声。
申耽忽然停下,目光阴鸷地盯着地图上的房陵城。
出兵救援?可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上庸空虚,后果不堪设想。
但若坐视不理,不仅折损亲弟,更会动摇军心。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闪过申仪那张桀骜不驯的脸,血脉之情终究占了上风。
“传令,”他冷声道,“集结精锐,明日出兵房陵!”
可话刚出口,他又犹豫了,抬手制止了传令兵:“等等……”
幕僚小心翼翼地问:“主公,是否再斟酌一番?”
申耽沉默良久,终于颓然坐下,挥手道:“容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