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出手的，还是那些持兵的纸人。
但是不再是最初只的有四个了，而是十几个黄纸红线的道门兵人，将整个雅间围得水泄不通。
它们不仅仅拥有着入门异人的身体能力，手上的符纸还随着吟唱折成各种兵器的形状，并渐渐拥有了铁质的色泽。
包围网之中，两头纸兵几乎瞬间撞到李砚的面前，他们的双手折成两柄大锤，带着混杂铁屑的劲风对着李砚狠狠砸下！
后者的掌心突然裂开，又是一柄长刀攥于掌心，双刀横架抵在顶部，与四柄大锤重重地撞在一处！
“嗵——！”
“你们找死——！”
李砚如怒火中烧般嘶吼，心中却冰冷一片，韩九几人根本从未离开，单凭这些纸人，没有能力寻到被师傅傩面庇护的戏子楼。
就算被那些食人的诡异撞入正厅，只要团团按照李砚的嘱托敲碎了傩面，之后引发的异动也不可能传达不到这里。
“怎么？两头兵人就压制住你了？那再加三头你又该如何对付？”
儒雅的声音从那纸人的腹中传出，面前的重锤兵人陡然加大了力道，同时身后再次扑来三头纸人，两手皆是化作长柄螺旋的尖刀！
“刺——！”
他们的挑衅根本毫无根据……话虽这么说，但这并不妨碍李砚借演戏之余，发泄下心中淤积的杀念。
“叮”“叮”“叮”。
三声极清脆的声响，在其中一柄长刀上瞬间传出，只见双刀的其中一把在李砚的身后裂作三枚！
随即被他一记倒悬重踢横扫射出，三刀瞬间化了作诡谲的寒光，钉死在了三头纸人的胸口！
“还不错，继续？”
“不用你唠叨！”
咽下了韩九阴冷的挑衅，那苦苦支撑的长刀，在李砚掌心血液的灌注下快速膨胀，
最终化作一柄三人长短的巨刃！巨大的斧釿仅凭质量便压断铁锤，将面前的两头重兵齐齐切断！
“嗡——！”
“以血肉为代价，具现各种臆想中兵器的天赋吗？确实比想象中麻烦些！”
韩九站起，书生意气被他撕扯得半分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斗兽场看客般的狂热！
“但说到底不修门道，只是区区异人而已，和踏破第一道天关的我还有这些尸傀相比……玩物罢了！”
“给老子站起来！”
他手中的符印猛地拍下，仿佛将什么东西击碎了般，整个第二层雅间的地面突兀地震动摇晃！
“咔——！”
李砚脚下的木板陡然开裂，六条形状扭曲，粗壮如一人大小的手臂自三方钻出！如弹起的绞索般将李砚的身体纷纷抓住！
那些已经做好的尸傀，被他们藏在了一二的夹层中间？
李砚的身体快速下陷，其中一只尸傀的巨手抓住了他空住的那个眼眶，将他本就模糊的视线再次被迸溅的鲜血污染！
巨刀被李砚再度甩下，极重的斧刀轻松的切开了尸傀如钢铁般的肉身，可这些丧尸并没有死去，甚至没能让他们倒下！
“噗呲噗呲……”
切开的血肉快速地粘连在一起，在一阵令人牙酸的蠕动声中变得完好如方才秒杀纸人兵的攻击，这次对上尸傀却连阻碍片刻都做不到！
不妙……得拉开距离！
只见李砚目眦而欲裂，身形陡然一倒，双腿将那六条手臂硬生生地搅扭在一起！那三只尸傀被这股巨力从地板下生生拉起！
“给我——倒——！”
天地颠倒，李砚深深地吸入一口气，那柄巨刀在双手撕扯下，在一声怪响后再次变成了两柄长刀，
旋即，随着双腿的扭正，持着刀的双手在反作用力下做出疯狂旋转！刀光化作紧贴地面的一层风暴！将那三只尸傀的腿骨自正中生生切开！
“呲——！”
三只尸傀随着跌倒，这种伤势对他们而言不算什么，将断腿捡起再贴上就足以恢复，可这已经足够让李砚在包围网中觅到一条缝隙。
他斩向了一只尸傀的脖颈，虽然艰难地将他斩向一旁，可刀体却已经深深嵌入肉中，让他不得不舍弃了这份“血肉”。
旋即，李砚两手空空地朝着那洞开方向快速冲去，一头撞进了面前大量的纸人中，迎接他的，是藏在那幢幢纸影中的……
一根刺。
“噗……”
感觉是冰凉的，又是灼烧的，仿佛整个大脑被一种幽寒的冷火燃烧融化，并最终被大量的黑暗毫无道理地……完全淹没。
两人之一的女孩，书院方雪挑起一指缓缓站起，她一脚踩在李砚的尸体上，将那红玉质地的骨刺用双手拔起。
“谁规定我们只能藏在幕后的？哈哈哈——！真以为有着过城的实力便无可畏惧了？儒生最擅长的可是文字和脑子啊——！”
韩九在伙房里笑得直打跌，被自己一手造成的戏剧性，实在再让人身满足不过。
以至于他从座椅上直接仰到下去，脑袋被身体的颤抖撞上了案板，用大量的血浆浇灌了他满是狰狞喜悦的脸庞！
儒生在低阶层次的战力并不比同阶凸出，书院会给他们这些刚刚入了城的学生配上法宝，
他的是纸人兵，师妹的则是这穿血刺，寻常被方雪当做簪子插在发髻上。
穿血刺带有剧毒，除持有者之外沾着便融，碰着就化，一旦见血……即便同阶修士都只能挣扎一时半刻，异人凡俗都是顷刻就死！
韩九本来没指望方雪能有如此战果，毕竟只要这穿血刺稍稍擦着李砚，后者就已经没有生还的道理了。
谁知道他竟真的仰面撞上！大脑被利器直接搅碎，这种情况哪怕用的不是穿血刺，寻常凡兵都已经足够杀死这厮了！
死的真是痛快啊！我看的……很满意！
“可惜了……人还挺帅呢。”
方雪可惜地看着倒下的李砚，转身离开之余，红润的嘴唇还毫不避讳地将穿血刺吞入，吸食着上面混合的液体。
“……”
“别贪嘴了师妹，赶快进来，和那些草莽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