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炸药

“别贪嘴了师妹,赶快进来,和那些草莽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好~”

刺激过后,韩九随意地瞄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外面的世界早就完全黯淡了下来,距离零点也只差了不到两个时辰。

可西山村却不怎么昏暗,街坊被倾倒的火舌所舔舐,沸腾的兽吼和惨呼如圆舞曲般曼妙,无数移动的肉堆在地上拖拽出褐色的痕迹……

深夜如同虚掩的怪兽,可人间的这一切莫不让他感到被动,惊惶,血和火的红竟将他的一角完全浸染了去。

“多么……美丽。”

韩九梦呓般地说着,摇着曼妙的身姿,嘴唇上还渍着一丝血液师妹,暧昧地攀上师兄的脖颈,轻轻道:

“师哥~”

她如同一条灵蛇,光滑的腹部白皙柔软,任谁都难以想象儒生袍子下的方雪是这般样子,这是她难以动摇的资本。

“难道我不……不……”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喉咙和胃部突兀如火烧般疼痛起来!仿佛自己刚刚喝下去的不是血液,而是一口熊熊燃烧的火油!

“师妹,你怎么了……”

“啊——!”

韩九到现在才察觉到异常,回头看向跪在他腰间的雪儿,可转头的瞬间,方雪温软的腹部突然直直地炸了开来!

尖叫声打断了韩九的问询,他只感到视线突然被黯红淹没,紧接着便是大量的滚烫的热风!将他的面部如同春雪般融化了开来!

……资本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

韩九推开身前那中空的尸体,吃痛地在地上疯狂翻滚!他这种层次的儒生只修圣贤只懂锤炼精神,对于伤痛的忍受远远不如一般武者。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师妹为什么会突然自爆?难道是那个小孩用天赋变出的火器?用血?!

可那若是火药方雪怎么会喝下去!被体液沾湿的火药又怎么点燃?另外……另外……那人不是死了吗?!

死人的天赋又怎么可能再度发动?!

“……”

“吱呀……”

在韩九震惊质问的同时,伙房紧闭的门儿在一声艰涩的响声中,缓缓开启……

只见李砚苦恼地揉着自己的眉心走入,在他随意地一步一踏之后,那枚深扎入脑的孔洞已然消失,这一幕看得韩九眼皮疯狂的颤抖!

“九月三十,夜

韩九情绪贡献一百,韩九情绪贡献一百!韩九情绪贡献一百!!!

下批: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彼其娘之,怎么可能?!”

“我也没想到……这位师妹会直接把那玩意儿喝下去啊,造成这种景象鄙人也是不想的呀。”

李砚歉意地双手合十,可这样的一幕却让韩九更加恐惧,甚至于浑身颤抖。

因为他从李砚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先前那种愣愣的小孩子冲动,取而代之的是如毒蛇般的圆滑和冰冷。

李砚眯起眼睛欣赏着这样的一幕,单质液体炸药,与空气接触后的一段时间急速燃烧,爆炸,造成的威力其实连口香糖般的C4都比不过。

但也足够炸碎一个人软烂的内Z了。

李砚踏过那具瘫软在地上的尸体,从发髻上拔出那根猩红的簪子,他倒是没有病恹恹地咂摸上一口,

而是随手将簪子按在了腰间白面上,面具顿时如水波般漾开纹路,将那件法宝沉入了定格世界之中。

“取物”的延伸用法,“封宝”,将法宝沉入定格之中变作脑中世界的一份子,并在特殊时候以血液之类的代价再次具现出来。

但解析的时间却与凡物不同,并且融入定格世界也需要消耗能量,这是李砚知晓唯一使用“脂”的地方,

只见戏台上的瓶瓶罐罐内,大量的殷红被吸摄而起,在台上的某个角落凝聚成一根赤簪的外形……

“彼其娘之!”

韩九如同完全发疯一般,怒视到眼角开裂,嘶吼的嘴中挤出怨毒的白沫!

他身旁大量的纸人兵被他随手一道印诀,化作大量手持兵器的甲士涌了过来!冰冷的铁器上泛起灵能的威光,仿佛已然拼尽全力!

可这些……都是障眼法而已,李砚若是真的动手便会发觉这些纸兵不过纸糊,他韩九的灵力必须用于另外一件法宝之上。

当师妹死去的那一瞬,他就知道自己完全小看这个孩子了,替死的怪法,定时的毒术,还有绝对不弱的正面战场的实力……

若是一开始便全力以赴,他们断然不该落到如此下场,可现在已经有些晚了,纸人兵再加上韩九自己的修为,他依然没有必胜把握。

“法尸头颅”,以过第二城食气门长的脑袋为材料,经“讲师”之手亲自锻成的法宝,

韩九的修为能够催动这头颅三次,发挥出那位如雄狮一般的长者生前的全力一击,巨大的热能足以在三秒内将李砚完全汽化。

只要触碰到……只见韩九掩面而走,在两只纸人兵的掩护下向后退去,可后摆的那只手却快速地靠近角落的火炉。

赢了!韩九表面依旧怒火鼎盛,可内心深处却涌出狂喜。这个距离无论你还有什么手段,都不可能干涉到……

“嗒。”

那是电雷管落针的声音。

C4炸药是个好东西,安全,隐蔽,小小口香糖的一块便可以将一米范围内,充斥大量炙热快速的碳氮氧化物气体,俗称爆炸。

同时,他也真的有着口香糖般的特性,随意扯下来一块揉扒几下,然后黏在一大块厚重的纸张上,竟从头到尾也没人发现。

“轰——!”

韩九怎么也没想到,身后的纸人会毫无征兆地炸开!还是距离他最近的侍卫纸兵,自己明明只让他出去过一次!一次……

接待李砚的那一次……

巨大的热量将他伸向火炉的那只手生生炸断那本该是手掌存在的地方,已经完全变成一片鲜血淋漓!

这次他真的不是演戏的,而是毫无保留地,痛彻心扉地,从几乎断裂的声带中冲出来一般,失声般的嘶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