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细雨绵绵。林夏站在“夜色“酒吧门口，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周默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而今晚，正是周三。
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旋律扑面而来。钢琴前坐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是《夜来香》，但比平时更加哀婉。
林夏的手按在配枪上，慢慢走近。酒吧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客人沉浸在音乐中，没人注意到她的异常。
琴声戛然而止。
“你来了。“周默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一直在等你。“
林夏在他身后三米处站定：“周默，你被捕了。“
周默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按下琴键，发出一个单音：“你知道吗？你妹妹的声音，是我听过最美的。那天晚上，她唱完最后一首歌，说要把这枚戒指送给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银戒，和林夏手中的那枚一模一样。
“但她食言了。“周默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所以我只能...自己来取。“
林夏的瞳孔猛地收缩。她看到钢琴上放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漂浮着一段粉色的组织。瓶子上贴着标签：2025年3月21日，春雨，夜来香。
“放下武器！“她厉声喝道，同时拔出了配枪。
周默却仿佛没听见，继续说着：“你妹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二十年前，我遇到了第一个夜莺，她的歌声让我着迷。但她要离开我，去追求所谓的梦想...“
他的手指在琴键上滑动，弹出一串诡异的音符：“所以我让她永远留在了最美的时刻。就像制作标本一样，把最美的歌声永远保存。“
酒吧里的客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开始骚动。林夏对着对讲机喊道：“各单位注意，目标在'夜色'酒吧，请求支援！“
周默突然站起来，转身面对林夏。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你知道吗？你和你妹妹长得真像。特别是唱歌的时候...“
话音未落，他猛地掀开钢琴盖。林夏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十几个玻璃瓶，每个瓶子里都漂浮着一段声带。
“这些都是我的收藏，“周默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狂热，“现在，就差最后一个了...“
他突然从钢琴下抽出一把手术刀，朝林夏扑来。林夏扣动扳机，子弹擦过周默的肩膀。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继续逼近。
混乱中，钢琴被撞倒，玻璃瓶摔碎在地。周默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我的收藏！我的夜莺！“
林夏被他扑倒在地，手术刀闪着寒光。她拼命挣扎，但周默的力气大得惊人。刀尖越来越近，她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药水味。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周默的动作顿了一下，林夏抓住机会，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结束了，“她喘着气说，“你的'收藏'到此为止。“
周默却笑了，笑容疯狂而绝望：“不，还没有结束。最后的咏叹调...才刚刚开始。“
他突然咬碎了藏在嘴里的胶囊。林夏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周默的身体开始抽搐，嘴角溢出白沫，但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那架倒下的钢琴。
“夜来香...我为你歌唱...“他哼着走调的歌，声音越来越弱，“永远...永远...“
当警员们冲进来时，周默已经停止了呼吸。他的手指还保持着弹琴的姿势，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林夏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破碎的玻璃瓶，散落的声带标本，还有那枚沾血的银戒。二十年，整整二十年，这个恶魔收集了这么多“歌声“。
“林队！“陈明跑过来，“你没事吧？“
林夏摇摇头，目光落在钢琴下的一个暗格里。那里藏着一个老式录音机，里面是一卷磁带。
按下播放键，林秋的声音飘了出来：“姐，如果有一天你听到这个，说明我已经...周老师说要教我唱一首特别的歌，但我发现他的秘密了。他在收集歌声，用很可怕的方式...如果我出事了，一定要找到他...“
林夏紧紧攥着录音机，泪水模糊了视线。二十年，她终于找到了真相，却再也听不到妹妹的歌声。
窗外的雨还在下，夜来香的花香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这个雨夜，最后的咏叹调终于画上了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