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收徒

听到了顾朗熙的解释，刘婶充满绝望的眼神中燃起了亮光，希望悄然而生。

“多谢诸位！”刘婶站起身来深深的朝着众人道谢鞠躬，要不是薛三娘拉着，她都要跪下来挨个叩头了。

“谢谢姐姐。”缄默不语良久的刘絮儿走到薛昭华面前认真的道谢，哭得通红的眼睛里满是感激。

薛昭华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儿。”

给刘婶签了卖身契后，一式三份，递给刘婶一份。

刘婶接过，认真仔细的查看，确认了刘絮儿的名字在上面后，心中这块大石头也总算是落地了。

“还有一份我今天就拿去县衙登记，你放宽心吧。絮儿在我这儿，我会保护她的。”薛昭华将东西收好，递给了薛昭怡一份，“大姐姐，你先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好。”薛昭怡接过，即刻就前往县衙。

见薛昭怡要走，林漾赶忙跟上，像是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故作镇定的说：“我也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帮得上的呢。执忠，你就在这里等着。”

执忠就这么被抛弃了，看着林漾脚步轻快的跟上薛昭怡的步伐，眼神无奈。

这要是他屁股上有个尾巴，定然要甩到天上去。

薛昭华瞧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刘婶蹲在刘絮儿面前，眼神留恋的看着她，来来回回叮嘱着：“你以后就在三娘这里，做事要勤快些，每日要把自己的衣服洗干净，别弄得脏兮兮的。闲暇时也要帮着做些事情。娘得空了就来看你。”

刘絮儿沉默的点头，可通红的眼眶和要掉不掉的眼泪却让人看着心疼。

“你要乖一些，三娘让你学什么，你就好好学，别给三娘添麻烦。知道吗？”

“娘，我听话。”

看着这样的场景，薛昭华的心里也不好受，忍不住出声道：“其实刘婶可以就待在绣坊的，我们也需要招个婆子来打理一些琐事。”

闻言，刘婶站起身来，苦涩一笑，“不了，絮儿能留下就好，家里还有个老婆婆，她身体不好，我得去照顾她。”

薛昭华强忍着想骂人的冲动，但见刘婶坚持，也不好再说。

等到刘婶走后，薛昭妍便带着刘絮儿回了房间，给她筹备生活物资。

薛昭华重新做回凳子上，咬牙切齿道：“刘婶也真是好心，那刘贵对她又打又骂，欠了那么多钱，她还惦记着要照顾他母亲。”

她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为她感到不值。

顾朗熙看着满腔愤懑的薛昭华，难得开解：“人各有命，你帮得了她一时，帮不了一世。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其余的自有天命。”

薛昭华侧目看向他，只觉得他冷漠，可事实又确实如他所说。

这也是薛昭华感到无奈的一点。

空有对可悲之人的怜悯之心，却无帮助可悲之人的能力。

另一边，走在薛昭怡身侧的林漾莫名的觉得有些紧张，也不知是为何。

自从上一次一面之缘之后，心中总是对她念念不忘。

他承认，薛昭怡确实美貌，可他从不缺美貌的人，但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

林漾只是想跟她走近些，并无他想。

“林公子也是从上京来的吧。”薛昭怡忽然开口。

林漾点了点头，“是，我与顾公子自幼相识，同住上京。”

薛昭怡面露笑意，宁静的笑颜仿佛如春风般明媚清新，“怎么会想到来这个小地方，要做生意，也不该是这儿吧。”

看似闲聊的对话，林漾也没放在心上。

“京中待着也实在无趣，便随顾朗熙来走走，这不正好他有事嘛。”

“也是，像你们待惯了上京，自然是觉得无趣。”薛昭怡眼眸一转，“不知林公子是做什么生意？看你们穿着不菲，是做大生意的吧。”

“不过就是些倒卖的活，陶瓷，茶叶，首饰，什么赚钱做什么。”林漾没有多想，瞧见薛昭怡眼眸亮亮，开口提议道：“我见你妹妹的绣品不错，到时候可以拿去上京售卖，倒是比这里要好多了。”

薛昭怡轻叹一声，“现如今我们还是想在这里安安分分的做点小生意糊口，上京太大，还不再考虑范围。”

一路说着，也到了县衙。

薛昭怡将刘婶的卖身契登记好，事情便告一段落了。

绣坊不大，倒是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使用，他们四人也只好挤挤睡着两间房中。

第二天一大早，绣坊的大门就被叩响。

薛昭华知道今日可能会有人上门来，没想到会那么早。

匆匆收拾了一番后，就将大门敞开。

只见门外站着不少带着孩子来的父母，大多都是陵川县里边儿的，不少人薛昭华都还认识。

“大家快进来吧。”薛昭华大开大门，将人都迎进来。

不少人都是为着薛三娘的手艺而来，毕竟整个陵川县的绣娘里，就数薛三娘的手艺最好。

先前倒是有不少大户人家想聘请薛昭华前去当女工先生，不够都被一一拒绝了。

如今有个这么好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可是这样达官显贵的人家并不在薛昭华的考虑范畴之中。

很快，第一批就被薛昭华筛选出去了。

这招募绣徒说难不难，可真要挑选下来，也实在是有些费时费力。

“这说好的第二年二两银子月钱是真的吗？”

“我家姑娘十六了可以来学吗？”

“必须要学够三年吗？提前走会不会有问题？”

面对众人七嘴八舌的提问，薛昭华一一回应。

几番下来，薛昭华有些口干舌燥。

这时，一杯热水端了上来，递到薛昭华面前。

薛昭华低头看去。

只见刘絮儿紧张的举起手，在薛昭华目光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她面黄肌瘦的脸颊微红，硬着头皮开口：“三姐姐喝点水吧。”

薛昭华没想到是她，脸上露出笑意，语气也不自觉的温柔了几分，“好，谢谢絮儿。”

七七八八查看一圈下来，薛昭华只留了四个姑娘。

“现下我一人也教不过来，若是再收绣徒，我会提前告知的。”

薛昭华将卖身契都收好，将其余人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