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娘,我爹被抓走了!

随着绣坊规模日益壮大,薛昭怡的厨务愈发繁重,每日都在为众人张罗餐食。

薛昭华领着新招来的五个姑娘走进饭厅,特意为她们安排了一张桌子。

见开饭时间未到,便先开口叮嘱:“从今日起,这儿就是你们以后用餐的地方。等吃完饭,我带你们在绣坊四处转转,熟悉熟悉。”

“我叫薛昭华,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往后你们唤我三姐姐便是。”

五个姑娘乖巧地点头应下。

这时,薛昭怡端着热气腾腾的木桶饭走进饭厅,高声招呼道:“可以吃饭了,大家快来端碗!”

就在此时,顾朗熙一行人恰好走进饭厅。

看到这一群小小年纪的女孩儿,众人不禁感到十分新奇。

林漾找了张桌子坐下,笑着调侃:“薛三娘子动作可真麻利,这么快就招了这么多人。”

薛昭华安顿好几个女孩儿吃饭,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薛昭怡一边给众人分发筷子,一边忧心忡忡地说道:“院子里姑娘越来越多,等你们走后,还得再招些品性端正的护院才行。”

看着这些正值青春年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她满心都是担忧。

虽说目前有顾公子和林公子在,可他们总归是要离开的,到时这些姑娘们的安全着实令人放心不下。

听到这话,林漾突然放下筷子,双眼亮晶晶地看向薛昭怡,语气激动,难掩期待:“我可以来绣坊帮忙啊!”

“林公子可别打趣了,您身份贵重,绣坊这小地方,哪敢劳烦您帮忙呀。”薛昭怡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语气温婉,看似玩笑,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顾朗熙听闻,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林漾,那眼神幽深得仿若藏着千言万语,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

被顾朗熙这么一盯,林漾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浑身不自在,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忙不迭摆手解释:“薛大娘子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不过是个四处奔波的普通商人,哪算得上什么身份贵重,您可莫要打趣我了。”

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这误会再深一分。

薛昭怡但笑不语,手中动作不停,轻巧地给众人添茶倒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着痕迹地将这个话题翻了篇。

可薛昭怡与另外两位姐妹却暗暗对视一眼,姐妹间的默契让她们瞬间捕捉到彼此眼中的异样。

吃完了饭,薛昭怡还是一如既往的去摆摊卖绣品,而薛昭妍则留在绣坊中帮着打理杂物。

如今绣坊中有了绣徒,薛昭华的任务也加重了些。

好在顾朗熙并不着急,于是将教授顾朗熙制茶的时间移到了下午。

薛昭华将五个姑娘留在绣阁中,她们站成一排,个子又高又矮,年龄最小的是刘絮儿,今年九岁,最大的名叫方雪,今年十四。

还有剩余三个丫头,分别叫许潇潇,娄春桃,田青青。

不过她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每个人都面黄肌瘦。

薛昭华扫视了一圈,对众人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会教授你们绣技,学得如何全在你们,每月会有一次考核,考核通过会有奖励。如果超过三次考核不通过,我会让你们父母接你们回去。”

她不是单纯做慈善的,她们自己要是不努力,就要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

“现在在你们身后每人各有一台绣架,你们自行去挑一台。”

话落,五个姑娘行动起来,纷纷落座。

“我一个一个教你们,要自行看好。”

薛昭华走到第一个刘絮儿身旁,蹲在她身侧,拿起绣架上的一个绣绷,绣绷上已经装好了一张手帕。

她拿出一根线,仔细的穿过针孔,随后对刘絮儿讲解道:“先教你最基础的针法,叫平针绣。”

薛昭华将针从绣布的背面穿出,再从正面穿回,形成一个平行的线条。

“看懂了吗?”薛昭华问。

刘絮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好,那你自己来试试。”薛昭华将绣绷还给刘絮儿,让她自己操作。

接着,薛昭华一个一个的教。

这样的教授方式有些慢,不过也能让学徒更好更清晰的了解到针法。

看着一个一个女孩儿正埋头苦练,很是认真,薛昭华这才展露笑颜。

一早上的刺绣教学结束,薛昭华给绣徒们留下课后作业。她手持炭笔,在每张洁白的绣布上精心勾勒出简单图案。

随后要求绣徒们用平针绣针法将图案填满,

“这绣图明日课前我要检查,你们今日有时间慢慢绣。今日就先到这里,你们去休息吧。”

薛昭华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来到前厅,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抬手揉了揉酸涩僵硬的脖子。

这才发现,顾朗熙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堂上。

她目光落在顾朗熙身侧那早已没了热气的茶盏上,微微一愣,脱口而出:“你不会一早上都在这儿等着吧?”

顾朗熙闻言,轻轻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不然呢?我可得等着我的师傅下课,好开启今日的课程。”

薛昭华脸上浮现出一抹讪讪的笑容,快步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这才缓过神来,歉意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忙着教绣徒,占了你不少时间。”

顾朗熙嘴角微微上扬,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茶盏,浅抿一口后道:“无妨,你先休息会儿,咱们再开始。”

日头悄然西沉,一日时光转瞬即逝。

薛昭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闺房,连鞋子都来不及脱,便直直朝床榻扑去,四肢大张呈“大”字仰躺着。

尽管周身的倦怠感如潮水般蔓延,可满心都是充实,劳碌一日的满足感,让她身心都沉浸在安稳的放松之中。

困意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就在她快要沉入梦乡之际,一阵急促猛烈的敲门声骤然响起,那声响好似要把房门生生敲烂。

薛昭华猛地从半梦半醒中惊醒,眉头紧蹙,满心烦躁。

“搞什么啊?”薛昭华一边嘟囔,一边不情不愿地起身去开门,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恼火与不耐烦。

可门刚打开一条缝,她的不满瞬间被惊愕取代。

只见杨雪娘满脸泪痕,双眼红肿,正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三娘,”雪娘带着哭腔,声音颤抖,“我爹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