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义和风云

光绪二十五年，直隶河间府。

陈墨蹲在土墙上，望着远处冒烟的村庄。三个月前护送梁启超抵达天津后，他便留在北方游历，亲眼目睹了洋人教会欺压百姓、清廷官吏鱼肉乡里的乱象。此刻眼前的焦土，正是一伙教民勾结洋兵所为。

“兄弟，要帮忙吗？“

陈墨转头，见一个头裹红巾的壮汉扛着锄头走来，腰间还别着一把鬼头刀。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大金牙：“俺叫赵铁柱，义和团的。“

陈墨跳下车墙：“义和团？就是你们到处烧教堂？“

“烧的是欺压百姓的洋鬼子！“赵铁柱拍着胸脯，“上个月俺们在沧州杀了三个传教士，夺了他们的洋枪。兄弟你这身手，不如跟俺们干！“

陈墨正欲答话，忽听马蹄声由远及近。五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清兵挥舞着鞭子：“义和团的乱民在哪儿？趁早束手就擒！“

赵铁柱抄起鬼头刀就要冲上去，陈墨一把拉住他：“别硬拼，跟我来。“

两人躲进路边的高粱地。清兵在附近搜索一阵，骂骂咧咧地离去。赵铁柱喘着粗气：“兄弟，你为啥帮俺？“

“我帮的是受苦的百姓。“陈墨凝视着远处的教堂尖顶，“但杀人放火，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赵铁柱挠了挠头：“俺不懂那些大道理，俺只知道洋人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就得反他娘的！“

当晚，赵铁柱带陈墨来到义和团的营地。篝火旁，大师兄张德成正用朱砂在黄纸上画符。数百名义和团拳民赤膊跪地，额头绑着红布，口中念着咒语。

“这位兄弟是条好汉，俺带他来入伙！“赵铁柱大声嚷嚷。

张德成上下打量陈墨：“你会些什么？“

陈墨沉默片刻，捡起一根木棍，在空地上演示起融合了现代格斗的棍法。棍影如电，火星四溅，围观的拳民发出阵阵惊呼。

“好！“张德成喝彩，“从今日起，你就是义和团的武术教头，专门训练弟兄们的功夫！“

接下来的日子，陈墨在义和团营地传授格斗技巧。他摒弃了装神弄鬼的仪式，只教实用的拳脚和兵器招式。拳民们虽然对他不用符咒有些疑惑，但见他武艺高强，渐渐信服。

这日深夜，赵铁柱醉醺醺地闯进陈墨的营帐：“兄弟，跟俺去杀洋人！教堂里今晚有聚会，俺们劫了他们！“

陈墨皱眉：“滥杀无辜，与洋人何异？“

“你忘了他们烧俺们的村子？“赵铁柱红着眼睛，“今日不灭了他们，明日他们就来杀咱们！“

陈墨正要劝阻，远处突然传来教堂的钟声。赵铁柱抄起鬼头刀冲了出去，陈墨无奈，只好跟上。

教堂外，二十多个拳民正用火把围攻。陈墨挤进人群，看见几个洋人教士和中国教民缩在墙角。一个拳民举刀要砍，陈墨出手格开：“住手！他们已经投降了。“

“投降也得死！“赵铁柱怒吼。

陈墨挡在教士身前：“要杀他们，先杀我。“

周围的拳民愣住。赵铁柱举起的刀迟迟未落，眼中满是挣扎。最终，他甩开陈墨的手：“你疯了！这要是让大师兄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墨望着赵铁柱离去的背影，转身对教士们说：“你们走吧，趁现在。“

教士们惊恐地逃离后，陈墨在教堂的地窖里发现了一箱箱鸦片。他攥紧拳头——原来这些传教士，一边宣扬教义，一边贩卖毒品。

次日，陈墨带着鸦片箱回到营地，当众揭露了教士的罪行。张德成沉默许久，拍了拍陈墨的肩膀：“兄弟，俺们义和团要的是杀洋人，不是滥杀。往后行动，听你的。“

陈墨望着张德成真诚的目光，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义和团的结局终将是悲剧，但此刻，他愿意尽自己所能，让这场风暴中的百姓少受些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