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死，他来，你无事！

阿富汗，铁拳帮祠堂。

两个粽子被丢在了祠堂之上。

祠堂的纵深约二十米，最里面摆放着一个个牌位，两边则站满一个个穿着各式衣服的彪形大汉。

布罗利可以看到在这里站着各式人种，他们穿的衣服也不尽相同。

穿防弹衣的人有，穿长袍马褂的也不少，有些大肌霸甚至还没穿上衣。

诶，等等，这防弹衣上怎么是斯塔克的logo？

这个帮派成分有点复杂啊。

他不由向着尚气吹了个口哨。

“我说，你挺厉害的，能在这些人中找到他们的首领的难度不亚于小黑人找父亲。”

稚嫩的尚气似乎没听懂布罗利的烂梗，只是用中文回答：“我记得那个人的样子，他们围攻我母亲的时候，每个人的样子都我都记的清清楚楚。”

后堂一位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精瘦老者走了出来，见到尚气和布罗利的样子，他操作浓浓南粤口音。

“中国人？你们为什么要杀我的堂主！”

“……”

布罗利看着尚气，虽然他觉得当下的场景不该笑，并且理解尚气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哪分的清这个乱七八糟人种的帮派谁是老大。

但配合上刚刚尚气坚毅的目光，他就有些绷不住。

尚气没有看到布罗利的表情，在看到老者第一眼时，他就记起了这个老人。

当时自己母亲被帮派围攻时，这个老者就站在远处，手上盘着两颗核桃，云淡风轻地看着。

“是你！”他身上的绳索瞬间绷紧。

但这个绳索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制成的，即使他的手上被勒出道道血痕，但依旧没有挣脱开来。

老者似乎也认出了尚气。

“文武的儿子？”他脸上有些讶异，继而便是愤怒。

“你父亲派你来的？他人呢！”

尚气咬紧牙关，因为用力的关系，他的身体开始微微发颤。

白色的大汉在老者身后耳语了几句，老者的神色缓和了几分。

“你是独自一人来的？你的父亲没来？”

继而他冷哼一声。

“他倒是还讲江湖规矩。”

布罗利从绳索中伸出手抓了抓发痒的眉毛，又把手放了回去。

江湖规矩？

我居然在08年的阿富汗看到如此武侠式的展开。

老者走上前，看着地上兀自用力的尚气。

“你是来杀我的是吗？”

“我是来报仇的！”尚气怒吼道。

“报仇？”

老者背对着尚气，拿起供桌上放着的盖碗喝了一大口，随即吐掉嘴里的茶叶。

“我钱宏混了一辈子，第一次听到屠夫的儿子嘴里喊着报仇？”

他快步上前，抓住尚气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我最爱的大儿子死在你父亲的手上，我也想报仇！但我打不过他，那我杀了他最爱的人不行吗？

你母亲死了，他当着我的面又杀了我的小儿子为她陪葬，独独留我一个人，用这种方式折磨我，他想让我感受他的痛苦，但他有儿女，我呢？！

你现在告诉我，你要报仇?”

钱宏的唾沫喷到尚气脸上，冲淡了尚气眼里的愤怒，甚至让他的表情迷茫了几分。

他把尚气丢在了地上，此刻仰躺着的尚气却好似陷入了思考，没有了刚刚那种精神气了。

钱宏瞥了一眼尚气，嗤笑了一声。

“文武的儿子？”

旋即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目光没有在尚气身上停留一刻，紧盯着白人大汉用英语问道：

“杰森，那批军火还没有追回来吗？”

杰森摇了摇头。

“废物！”老者一巴掌把杰森抽倒在地，“都他妈的一群废物。”

他一脚踩在杰森的头上：“明天晚上前，你要是找不到那批军火，这个堂主也别当了！”

紧接着，老者坐在椅子上，跟面前几个站着的人开始商量对策。

布罗利也听出个大概，整个故事他都感觉好笑。

故事是这样的，阿富汗这儿的霉菌居然在偷偷售卖军火，他们把运来的军火高价卖给当地的帮派和雇佣兵。

然后让他们找一些其他散装的枪支以次充好，进行军火的入库。

铁拳帮在这儿做的就是这个生意，用自己帮派的名头买军火，并负责运送残次的军火充入霉菌的武器库。

更好笑的来了，霉菌高价卖给他们的军火，被他们以更高价卖给了当地的恐怖分子。

而刚刚钱宏说的这批丢失的军火，就是霉菌刚卖给他们的，他们即将要出手的。

布罗利又忍不住摸摸眉毛。

奥巴代亚一直给这里的恐怖分子提供军火这件事儿他知道。

但至少他卖给那些恐怖分子的枪都是生产线淘汰下来的残次品。

就这，他还在做的畏畏缩缩的。

这帮霉菌卖的可都是实打实从斯塔克军工买来的好货。

现在布罗利接管了斯塔克的武器生产公司……

好家伙，他居然被中间商赚差价了！

随后他又反应过来一个奇妙的商品循环。

奥巴卖残次军火给恐怖分子，赚钱。

当地霉菌卖军火给铁拳帮，赚钱。

铁拳帮在其中当二道贩子，赚钱。

恐怖分子把奥巴残次军火反送给霉菌，以旧换新。

四舍五入等于军方用原价接收了他公司的残次品。

大家都有好果子吃，只有军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仅丢了钱，丢了装备，未来打向他们的子弹搞不好还是自己人卖出去的。

《论商业战》

布罗利差点忍不住要坐起来翘着二郎腿喊钱宏他们再给说一遍。

这种乐子真的是听一次少一次。

钱宏几人商量许久依旧没有商量出对策，只是总结出那批军火和看守他们的人都不翼而飞这个完全无用的线索。

倒是尚气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喂！把我解开，我要和你打！”

他声音出来后，几人就没有再说话了，导致全场沉默了一会儿。

钱宏踱步走到尚气身边，他的双脚立于尚气眼前。

“我凭什么和你打？”

“解开我！”

钱宏深深看了一眼尚气。

下令解开了尚气身上的绳索。

“把他也解开，他只是被我卷进来的无辜者。”

尚气指着平躺在地上的布罗利说道。

钱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指。

布罗利被解开后，自顾自地找了根大厅内的柱子靠着，四下看了看。

可惜，杰夫没在这里，不然他嘴里还有自己存的瓜子。

……

祠堂中。

钱宏看着已经站起来的尚气，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但很快就被他藏了起来。

他退了两步，一挥衣袖，冲着尚气高声质问道：

“说！为什么要和我打！”

“为我的母亲报仇！”尚气也近乎咆哮着发出了声音。

“那我的仇又该怎么报？”老者眼睛微眯，声音依旧洪亮。

“杀了我，我们两清，我愿意写下保证书。”

尚气一字一顿。

“我死，他来，你无事！”

像是一只乳虎，毫不客气地给予回应。

“好！那就打！”

老者似乎很满意尚气的回答，眸中流露出一丝欣赏的光芒。

他似乎在尚气身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回忆纷繁且模糊。

他叹了口气，笑意与悲意同时浮现于脸上，低声呢喃道。

“可仇恨哪能说清就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