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刚刚醒来,一阵咳嗽,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了。时间可过得真快啊,这一天又一天的。以往的5月5日,我总是会跟同学说:“双五”时节又到了,祝你节日快乐!

这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太闲、太迷茫,每一天都过得那么沉重。

昨晚许多年前的同学昨晚夸我了,我回忆起许多年前的事来,她就说:兵哥你记性真好,佩服!

很久没有人这样夸我了,想想就高兴。以前学习认真,总有人夸我,如今颓废已多年,差不多早已忘记了曾经的辉煌时刻。前几天堂妹看完那篇主要写她的日记,也跟我说——在电话里跟我说的,还是你记性好啊,你说的那些我小时候的事,我大部分都不记得了。

其实我一直固执地认为,能够清楚地记得某件事,有时候往往不是你的记性有多好,而是取决于那件事在你的生命中到底有多大的分量,那件事对你到底有多重要。

2006年,我升入高中。那时候的班主任有多好啊,还没上课的那几天,每天都跟我们讲一些人生的哲理。我记得那时候他跟我们讲,我们每天眼睛、耳朵所能及的周围的一切,信息量是非常非常之大的,如果全部装进我们的大脑,肯定承受不起。所以人们只会获取自己感兴趣的、对自己有用的那些信息,留在大脑之中,当做一种留存和记忆。对啊,人怎么可能回忆起一天二十四小时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呢?

直到现在,我依然深深感慨于此。只可惜那位老师没多久就调走了,他叫刘务亮,是我第一位高中老师,也是我在高中遇到的最后一位真正称职的老师。他告别的那天晚上,我哭了,好多人都哭了。

这段时间,我也常常去想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以此来验证我到底记性有多好(偷笑)。我只是多么希望能多回忆一些,能够让我的过去更满一些,更满一些,不至于有太多断层。等到老了,才不至于太寂寞。

最早的记忆,也许不算是记忆了,是我家人经常跟我提起的最早关于我的记忆。他们说,我大概两岁左右的时候,那时候一家人住在一块,我跟奶奶、还没出嫁的姑姑住在一起,有一次晚上我睡下了,其他人都还在那里聊天,我大概感觉很烦吧,就说:你们不要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我奶奶跟我姑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是大笑,然后夸我一番:你看看这孩子,这么小他就会这样说,说话跟大人似的,将来肯定不简单!

其实我一直不太相信这件事,觉得这肯定是个“传奇”。但有时候又宁愿相信它,然后就有了一种特别的满足感。

严格意义上最早的记忆,应该要到六岁了。那时候我上幼儿园,有一次我赖在家里,不肯去上学。然后我爸爸就特别生气,一下子就把我的书包扔到了墙外,说:不想上就别上了!然后我就哭着,让妈妈把我送到学校去。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逃学,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逃过学,每一次都是早早的去学校,直到高中。

每次想起这件事,我就会想起在六年级学的那篇课文《爸爸的花儿落了》,也会想起电影《城南旧事》。电影里的英子小时候也有跟我类似的经历,每次看这部电影,我也总是会哭,痛哭流涕。

2008年在家的时候,村里的小学被迫封校,所有的小学生都必须到镇上读书。我重游母校,来到当年自己上幼儿园的地方,想起当年母亲送我到幼儿园的场景,一下子就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我在六岁的时候,已经把算术和写字学得很好了,那时我跟妈妈一起到小学里的水井打水,看到在上课的学生,就指着黑板跟妈妈说:看,那么简单的题,我都会算,他们还算错了。

学校规定:七岁之前,是不准上一年级的。现在想想,要是当年能早点上学,那该多好啊!

我直到现在,还能记起小学所有班主任的名字,以及在那个班里发生的一些事。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有了一个外号,叫:铁头王兵。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课后,我跟一个男生打闹,跑着跑着,不小心用头把他给撞倒了,哇哇大哭,鼻子都破了,老师还说了我一通,送了我一个外号:哎呀,你可真是“铁头王兵”啊!后来,同学们就越说越神了,说我有一次用头把一个玻璃酒瓶都撞碎了呢!从此,“铁头王兵”这个名号,广为流传,延续了整个小学阶段。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跟那位男生同桌,下课一起玩,我们一起用小刀割一个用布做的小熊猫,他不小心把我的手指割到了,流了好多血。直到现在,那个伤疤还留在我的手指上。

后来,每次看到这个伤疤,我们俩就会说起那件事。再后来,我们俩也成为了最好的朋友,直到现在。现在,他已经在山大读研究生了,是一个帅哥。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班主任是音乐学校毕业的。那时候他教我们音乐,唱歌特别好听。每次看到小沈阳,我就会想起他。他那时候只有二十几岁,刚刚大学毕业,长得也特别俊,唱起歌来,一点都不比小沈阳差。

记得有一段时间,我状态不好,他还专门把我叫出来,跟我谈心,他问我:王兵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啊?

他那时候还组织班上的学生进行六一文艺表演,教一名男生扮演小老头,老像了。那名男生,现在在潍坊工作了。他那时很有文才,现在也是。

到了四年级,我跟一名女孩同桌,一整年。没想到,到了六年级,我们俩又是同桌,一整年。我们那时候关系特好,但也经常在一起打闹,手舞足蹈的。

记得有一次我考得不好,哭了,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她就不断地安慰我,说:别哭了,别哭了,你看你眼睛都哭红了。那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在我哭的时候安慰我,现在想起来,还是特别感动——虽然我那时候经常跟她争抢,跟她闹,跟她划三八线,但现在想起来,依然是特别美好的童年记忆。

那名跟我同桌两年的女孩,如今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一名白衣天使——护士。

······

再后来,再后来我就上初中了。记得六年级快要走的时候,我跟我同桌还说:到了初中,我们会不会分到一个班呢?

转眼间,七年没见她了,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那样的爱笑、爱闹,爱发小脾气呢?

再后来,再后来的事就太多太多了,渐渐地,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渐渐地,我们都开始写日记,记录每天发生的趣事。渐渐地,童年就过去了。

······

今天的回忆先到这里吧,眼下还有好多好多事等着我去做呢,毕竟我也不是吃写文章这碗饭的。人长大了,真是身不由己啊。

2015年5月5日,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