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完全睡不着的节奏,从床上爬下来,抽了两支烟,打开电脑,坐在这里。

“既然睡不着,干脆就写一篇日记吧!”我想。还能做什么呢——在这堪称是“无比孤独”的夜晚。许多以往的日子都是这样,没有人陪着自己的时候,就写日记,自己跟自己玩。

此时此刻,是2015年5月8日3:16,我在长沙。这是黎明前两个小时的黑夜,多么诗意的夜晚啊!

刚刚搜索“黎明前的黑夜”这个关键词,无意中出现了这样一句话,我来跟大家说一说:

“夜,死一般的寂静,世间万物昏昏欲睡,月亮也躲藏在被窝里。你,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没有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所以只能用人间蒸发来设喻。”

你看看,人家的文采多好啊,我就写不出这样的句子来。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大家别看我整天在这里写啊写的,其实很少有真正出彩的地方。我真的很难用上很美或者是很准确地表达出某种情感的词语,也很难写出很美的句子来。到现在,我读的书特别少,真正完整读下来的,只有一本大学期间读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还有一本是初中读的《水浒传》。买《红楼梦》那本书大概也有五六年了,可每次都是断断续续地读,到现在,还是没有完整读下一遍来。我也曾在图书馆借过许多名著或者是现代文学作品集之类的书,但大部分都读了不到一半,就搁下了。总之是半途而废地读书,半途而废地做事,无论如何都不能修成正果的。

可是我却偏偏喜欢写作,这可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平常过于空虚寂寞,再也找不到其它可以聊以慰藉的事了吧。

我自己写东西的风格,个人觉得,受鲁迅和三毛的影响最大。高中在家那一年,买了一本鲁迅选集,也是断断续续地看,整天模仿“鲁迅体”,什么“···大概是····罢”这样的句子,还有“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漫的时节,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成天念叨。后来自己写出来,感觉也确实有那么点意思,但也终归是模仿罢了。

我是从复读学校时开始喜欢三毛的,那时过大周回学校的路上,在街边小书摊买了一本《三毛选集》,看了几页之后,简直是爱不释手。一种很忧伤又特别有趣的文体,很散文化的风格,喜欢得不得了。那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三毛,三毛就是另一个自己。觉得如果三毛还在的话,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爱上她。

到了大学里,我找了很多三毛的书来看,越看越上瘾,有一段时间,几乎想自杀。她在后期写的很多文章特别绝望,感觉特别像自己。我沉入其中不能自拔,竟有一种很强烈的想自杀的冲动。后来我不得不暂时放下,到现在,也有很久没看三毛的书了。

然而这种情结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以至于后来的无数个夜晚,我在空旷没人的地方,在家乡的西岭上,在村庄的田地里,乃至在大学宿舍的楼顶,对着远处,声嘶力竭地一遍又一遍的大声喊着:三—毛,三毛——!

记得后来有同学看了我写的东西还说过一次:你写的东西有一种三毛的感觉。我那时还有一种小小的成就感呢,想想,看了这么多三毛,总算没有白费。

话说回来,我还是更喜欢读别人写的东西。他们用词都那么准确,或唯美,或哲思,或有趣,喜欢那种“叹为观止”、“让人窒息”的阅读感受。可不像我自己写的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干巴巴的,没有一点生气。我现在就是活脱脱一初中作文的水平,你爱信不信。

我常常因为这件事深感自卑,感觉自己没有文学天赋,读的书也那么少,根本就不配写文章。然而这种想要表达和文本诉说的欲望却根本无法克制,简直就是“自作自受”。

唉,也许是因为寂寞吧,空气它突然就变得很稀薄,满城的霓虹开出了荒漠,我竟然还为你等着,啊,我的心快要死了······要用什么来刺激我的魂魄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写作。

······

刚才中场休息期间,倒了一点杨同学带来的米酒,尝了一口,啊,好辣!周围找不到半点可以吃的东西,有些寒酸,只能抽一口烟,喝一口酒。为了消除这种不怎么爽的感觉,我就努力地去想象那些过着小资生活的人们,下班之后,拿出一瓶威士忌或者是白兰地来,倒在高脚杯子中,然后打开唱片机,欣赏着有些暧昧的古典音乐,然后不吃任何东西,慢慢品尝美酒和寂寞的那种样子。

可想象终归是想象,我再喝一口,还是感觉那么辣乎乎的,肚子有些微凉,赶紧又加上一件衣服。

其实我本来是打算今天到校园里拍一点东西的——毕竟很久没有动摄像机了,手痒痒。目前看来,是不大可能了。天气预报上还说,今天长沙有大雨,这就更拍不成了。

现在想起来,似乎我做的每一件事都特别失败。写文章不好,对绘画一点感觉都没有,唱歌不成调,拍出来的视频也是那么的幼稚。我常常怀疑自己:没有艺术天分,就不要干这一行。可是总忍不住的去喜欢这些东西,而且厚着脸皮去做,去到处宣扬,这是不是有点犯贱过头了?

哎呀,我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算是插个广告吧,可不要介意哦。说的是今下午跟同学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跟我同行的两位同学一边走一边聊天,说起现在天气热了,女生们都开始穿裙子了,特别漂亮,而且是各种不同花样的裙子,简直是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男生就不同了,顶多就是夏天到了,一件短裤,一件短袖衬衫,没有什么花样可言,都一个样儿。在旁边沉默走着的我就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也可以穿裙子呀。

这时一位同学就说:你要是敢穿着裙子去实验室一天,我就请你吃饭,而且是一天三顿都包了。

另一位一边笑,也一边随声附和:对啊,这样多好,你明天就不用愁吃饭的问题了。

我无以应答,只好笑着说:我可不敢。

广告时间终于结束了,言归正传。到现在,我似乎不那么忧伤和孤独了。“也许是刚才喝了点酒的缘故吧。”我想。在没写这篇日记之前,我还在想着,以后尽量不要写有关“爱情”的东西了,你看,都快毕业了,老是去谈这样的话题,多不好。况且,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每写一次,就跟失恋一次的感觉差不多,这样子天天失恋,我哪能受得了啊。你看看,今晚又睡不着了不是?

开个玩笑罢了,我到现在为止,还没谈过一次恋爱呢,连感情经历都没有,说什么“失恋”呢?真是小孩子气。

······

不知不觉,一个半小时又过去了,用不了太久天就亮了。用不了多久,我就再也不用沉醉在黑暗之中了。估计到天亮之后,又换成我在“昏昏欲睡”了。

此刻,我又顺便看了一下刚开始时那篇有关“黎明前的黑暗”的文章,人家最后是这样写的:

“黎明前的黑暗,视线一片模糊。”

我并不感觉这最后一句话写得很好。尽管此时此刻仍然处在黎明时分,我却不至于视线就模糊了,我可是戴着眼睛呢!

而且今天晚上,我也不至于就哭了,很久很久都不知道哭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呢,要不,你哭一个我看看?

2015年5月8日,黎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