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即将揭幕

太阳勤勤恳恳的暴晒了五六天，终于将地面斑驳的水痕清扫一空，当天空不再有乌云的痕迹，人们又笑骂这毒辣的天气真是不让人出门。

医院住院区也久违的扫去了阴霾，大家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就连去接种脑髓液，也是笑嘻嘻的。

刘能望着晴朗的天空，还是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一样，他真的看见了太阳出现，哪怕现在他死掉，也可以暖洋洋的死掉了。

吴芳芳又开始织起了她的毛衣，给原本粗糙的毛衣打上了花纹，看着土里土气的。

庄生则刚刚送走了他的爸妈，现在又拿起了书在学习。

他爸妈说住院这些天落下了好多学业，一定要好好跟上，不然以后回去上学也差了一大截。

叛逆的庄生这次没有再反驳，只是看着书，仍旧是昏昏欲睡的感觉。

刘能敲了敲庄生的脑袋，将钓鱼的庄生敲醒，督促道；

“又睡觉，快把你作业写完了。”

庄生被吓了一跳，从打盹中跳了出来，望着窗外的天气，嘟囔道：

“好好的天气，好想出去玩。”

刘能打趣道：

“你还出去玩，手机还没玩够，作业再不写完，你爸妈又骂你，别到时候说我没提醒你。”

庄生没有反驳，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看不懂的作业上，只是小声的吐槽了一句：

“手机和大自然怎么能比。”

刘能闭上眼，感受着温暖的阳光，相信的说道：

“放心吧，你肯定会出去的，医生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

这些天，他们的噩梦轻松了许多，那个身影只是再虚幻的出现，离他们远远的，而且也能分得清梦境和现实，相比于之前提心吊胆的生活，简直是天差地别的存在。

虽然还没有真正的脱离危险，但有希望便有生活的动力。

而且据刘能的了解，脑髓液的研究进程发展很快，医生在治疗的过程中，顺便进行了实验。

从区域，剂量，时间，注射方式都进行了细化，当注射到什么下什么脑的地方时，就足够延缓死亡，效率也更高。

如果从一开始患病就进行持续性的注射，能存活的时间更久。

但刘能也满足了，起码感觉生活回到了正轨，能晒太阳了。

想必，只要再这样下去，攻克梦魇，指日可待。

他不追求什么，只追求一个平淡的生活......

“踏踏踏，踏踏踏！”

走廊密集的脚步声像行军进行曲，急促着比过狂风骤雨都过犹不及，一道道人影从门口划过，像手机屏幕，右滑展示紧张的脸。

刘能一愣走到了门边，正好看见了医护人员们从门口路过，他们脸上带着口罩，却掩饰不了脸上的慌张，他们脚步急促，却恨不得再快几分，刘能见状，拉住一个相熟的护士，想问一问情况，可最后只得到了一个严峻的眼神，以及一句话：

“前区出事了。”

前区......门诊区吗？

刘能的嘴唇都发白了一些，他没有再阻碍他们的步伐，只是后退一步，关上了门。

房间里，庄生和吴芳芳也都疑惑的看向了刘能，却只看见了一张惊慌的脸。

“发生什么事情了？”

刘能快步的走到阳台边，看着医护人员脚步匆匆的身影，语气沉重的说道：

“好像出大事了。”

三人再无言，心头似有不好的预感，可谁都不敢多说，只有庄生望着眼前的语文课本，空洞的念着，缓解内心的紧张：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

......

情况紧急。

梁冰走在第一位，急切的走进了门诊区，然后两眼一黑。

并不狭小的门诊区此刻已经人满为患，寻病问诊的患者已经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都占满了，门外新的家属和病患涌入，像拉丁罐头在装沙丁鱼。

为什么今天这么多病人？

“我要挂号，我要挂心理科！”

一眼望去，人群几乎看不到尽头，宛如一片汪洋，从门诊区的这头，延伸到了住院区的门外。

一千？两千人？

梁冰不敢细数，他觉得自己的后背正在冒着冷汗，口干舌燥的，可更慌张的是自己的内心。

白大褂的出现无疑是点燃炸药的火星，眼尖的病人看见医生的声音，便立刻高深呼喊道：

“医生，医生来了！！”

病人们顿时开始蜂拥而至，朝着医生们涌动，梁冰甚至觉得整个大厅变成了拥挤的公交车，他们便像是没有把手的站客，只能倚靠在人群中左右漂泊。

有的病人在哀嚎，有的在求助，有的随着人群左摇右摆，站不稳脚跟；有的伸出脚，想要挤进浪潮的前沿，有的呼救，希望能得到关注，可最多的，还是站在角落蜷缩着，恐惧的望着人流的普通人。

惊悚的语气从身后传来：

“这......我是出现幻觉了吗？”

罗霞在询问着，她揉搓着眼睛，可越揉，面前的浪便越大，越可怕。

巨大的人流无一不彰显着之前的恐惧仍旧是小打小闹，真正的恐惧才刚刚到来。

梁冰眉毛下压，深吸了一口气，旋即语气不再复以前的温和，有些凌厉的说道：

“现在不是自我怀疑的时候，接诊，安抚，拿出你们之前当实习生轮班的那股狠劲出来！”

医疗团队站直脚，回答道：

“是！”

白大褂在人群中分散，开始疏导人群。

“分区域，分区域！”

“不要挤压，排队，排队！放心，所有病人今天都会完成挂号，今天全部免费，不需要任何费用！”

特事特办，眼下再走繁琐的挂号流程只会让医院不堪重负，他们干脆直接原地立了个桌子，开始问诊。

梁冰严阵以待，开始问诊，一询问，便了解到，事实果然如同他们所想的一般——

刚接诊的第一位病人，面色惊恐，泪流满面的说道：

“医生，我今天突然之间就会睡着，无论做什么都睡着，我不会是患上了梦魇病了吧？”

“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听说梦魇会将患者虐待至死，永世不得超生！！！”

在社会上，早就已经有发作性睡病的消息传出，而病人一交谈，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所有的患者都担忧起了自己的生命。

自杀也被玄乎其玄的传成了虐杀，恐慌的情绪在蔓延。

面对病人的质疑，梁冰也只能解释道：

“不用恐慌，我们已经有减缓病症的方法，请您放心，我们会全力救治。”

梁冰专业的话语总算是让这位患者崩溃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在留下了个人信息和电话号码后，他便转身离开，可没有喘息的时间，下一位崩溃的患者再次接上，述说自己近期的遭遇。

更多的病人无论如何劝导，都无法消散心头的恐惧，给问诊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一批批的病人如同波浪般的袭来，从白天到黑夜，梁冰都在不断的接诊，一直接到黑夜，才终于送走了最后一名病人。

而又经过了一个小时的统计，直到深夜两点，医院才统计完毕今天问诊的人数。

一千八百二十五人。

将近两千人的数量，这还不包括一些因为人流太多，选择择日就医的患者，这肯定不在少数，后续还会再次进入。

而且全市有如此多的医院。

难以想象，今天一天，爆发的病人数量到底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