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踏入2209室。
灰色玻璃把房间隔成两部分，被喊到名字的人进入内部展示才艺，没被喊到的在外部等候。
歌词还没背熟。
祝洺靠坐在沙发上，对着网易云轻轻哼歌。
不舒服。
感觉很不舒服。
他扭头，和一个小伙子四目相对。
那人看上去二十岁左右，顶着一头棕黄发，还配了个斜刘海。五官长得比较简陋…不对，以委婉的说法来形容的话，叫作“清秀”。
祝洺：“你盯我盯很久了，我有那么好看吗？”
小伙不争气地点了点头，又赶紧摇头。
“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什么意思？我帅的让你语无伦次了？”
一直盯着别人好像确实不太礼貌，但奈何对方太帅。小伙把话题岔开：“你也是来参加选拔的吗？”
这问的不废话吗？
我不是来选秀的，难道是来买菜的啊？
见对方沉默，小伙主动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廖宇昂，你怎么称呼呢？”
“祝洺。”
“著名？你名字寓意真好，听上去很适合娱乐圈。”
祝洺和廖宇昂握手：“谢谢夸奖。”
“你是哪个公司的啊？”
“我没签公司。”
“没签公司？”廖宇昂看祝洺的眼神变了，从警惕转为放松。
他压低音量，在祝洺耳旁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这档选秀节目的潜规则吗？”
“潜规则…你是指出卖灵魂的那种，还是出卖肉体的那种？”
廖宇昂微笑着深呼了口气，故作老道：“你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年纪，唉，大家都是新人。我就发发好心，稍微和你透露两句吧，”
“你可千万别把内部消息告诉其他人啊。”
蓝莓台举办这档《偶像的诞生》，会从100名正式参赛选手中，选出7个人组成限定男团。
出道的男团成员需要和AYE娱乐公司签署团约，合约期为两年。
AYE娱乐和蓝莓台是深度绑定的关系。
除了AYE，蓝莓还合作了几家娱乐公司。
“蓝莓肯定更愿意把镜头给到合作公司的艺人。”
廖宇昂对祝洺多了几分同情。
“你身上没有经纪约的话，就算你通过复选，进入正式比赛，你也和很难获得出圈镜头。”
祝洺淡淡回了个：“哦。”
不签约很难获得曝光，这一点，他并非没有想到过。但市面上的经纪公司鱼龙混杂，大多数都是不专业的草台班子。
它们往往只具备“金屋藏娇”的能力。
签回去，藏起来。
轮到祝洺反问廖宇昂了：“那你签约了没？”
“当然签了。”
廖宇昂压了压嘴角：“你知道天降星娱乐吗？”
熟，我对它可太熟了。
“略有耳闻罢了。”
“我签的就是天降星，签约时老板和我说，我将来一定前途无量，风光无限。”
唉，可怜的黄毛，你被蒋大妈玩弄于股掌中了。
从现在开始赚解约费吧，勉强来得及。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老板和谁都那么说。”
“啊？怎么可能呢？”
沉溺在美梦中的人是不清醒的。
“再悄悄告诉你，我们天降星也和蓝莓台有合作。今天我们公司来了6个人，蓝莓给了我们公司5个内定名额。也就是说，有5个人能进入正式比赛。”
“你同公司的人呢？怎么就只见你一个？”
“因为只有我选了vocal，其他人选的要么是dance，要么是rap。”
原来，分配等候室时，是按照舞台定位分的啊。
……
灰色玻璃门又一次打开。
“下一位，祝洺。”
两个工作人员坐在长条状的桌子旁，桌上摆着一沓简历。
左边是个布丁头女士，漂了头发但没染色，头顶有一大截新长出来的黑茬，远看有点像发酵了一半的咸菜。
右边是个犯困的男士，肚子肥大，面色暗黄，整个人没啥精气神，像是死了三天的臭带鱼。
这两个一看就是娱乐圈牛马。
娱乐公司嘛，压榨员工，也是供高层娱乐的一种方式。
带鱼男扯着嘶哑的嗓子：“你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二位老师好，我叫祝洺。”
“身高183。”
“我给自己的定位是vocal。”
咸菜女：“那你唱一段。”
一周前，祝洺在录才艺展示视频时选了一首小众英文歌。
今天，他又唱了这首歌。
不同点在于，过去一周，祝洺多学了几句，如今可以唱满一分钟了。
“好，停，可以了。”
带鱼男翻看着祝洺的简历。
“你上面写，你毕业于戏剧学院表演系。那你怎么不去当演员，而是来参加我们这档idol节目呢？”
“虽然我是学表演的，但我内心有个舞台梦，我希望将来自己会成为一名出色的idol。”
屁话。
全是屁话。
我的最终目标仍然是成为杰出演员，idol只不过是通往好资源的桥梁。
咸菜对着带鱼，夸祝洺。
“台风很好。”
“不看简历的话，还以为他专门出国当过练习生。”
“他身上有种成熟idol的感觉，有点像现下爆火的EXO。”
那当然了。
你也不问问我“过去一周模仿的是谁？”
祝洺保持优雅的微笑：“谢谢夸奖。”
带鱼男给了祝洺89分，咸菜女给了祝洺98分。
……
“下一个，廖宇昂。”
廖宇昂从祝洺身旁擦过：“哥，难不难啊？”
“易如反掌。”
廖宇昂深呼吸，走进去。
他自我介绍讲得磕磕巴巴，但才艺部分表现得还不错。
祝洺离开2209时，听到了廖宇昂的歌声：“有两把刷子嘛。”
咸菜女觉得，廖宇昂的外形条件与刚刚见过的祝洺比，差了很多。
“他的形象，出道了也很难吸女粉啊。”
咸菜给了廖宇昂85分。
带鱼男小声提醒：“天降星和我们蓝莓有合作。他们公司送来了6个人，这是唯一的vocal。”
“你的意思是？”
“保他。然后等会儿给隔壁dance组发个信息，从舞蹈那儿随便淘汰一个吧。”
“这会不会对另一个被淘汰的人不公平啊？跳舞投入的可不比唱歌少。”
“公平？”
带鱼朝咸菜翻了个白眼：“公平不就在我们笔下吗？我们怎么写，都是公平的。懂吗？”
咸菜女划掉原本的分数，最终给了廖宇昂92分。
带鱼男给了廖宇昂95分。
廖宇昂出去前，试探地问了句：“老师，我能和天降星的其他选手一起进入正式比赛吗？”
带鱼点头暗示：“你表现的不错，回去等通知就好。”
廖宇昂朝带鱼男深鞠一躬。
“谢谢两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