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受当时政治环境及认知能力等因素的制约,阿拜的业绩及历史功勋尚未被充分认识:在沙皇统治时期,即阿拜生活的19世纪下半叶,他的同胞虽然称他为杰出的阿肯(即诗人),但未能预见他的作品及创作活动对哈萨克民族进步所产生的深远影响。十月革命后,随着阿拜作品的出版,学者开始研究和评介阿拜,逐渐认识到他的事业所具有的重大意义。但因为阿拜的身世和社会关系牵扯到诸多方面,阿拜研究曾是敏感课题,甚至带有一定的政治风险。对阿拜业绩的评估及历史定位,只能局限在最高当局圈定的范围而不敢越雷池一步。阿拜学的确立和拓展始终在曲折的道路上徘徊。他的同胞虽然渴望阿拜的名字从他家乡的青格斯山飞向世界的各个角落,但未能如愿。哈萨克斯坦独立后,人们才能畅所欲言,充分肯定阿拜的文化遗产对增进人类精神文明、维护世界和平起到的作用。1995年,经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倡议在世界各地开展了纪念阿拜150周年诞辰活动,这一年也被称作阿拜年。
由于多年积压在人们内心深处的情感像密集的山泉同时喷涌,很快形成了壮阔的洪流。哈萨克斯坦首位总统纳扎尔巴耶夫推崇阿拜的多次演说,将阿拜的声望扩展到世界的各个角落,使我们更全面地了解到阿拜的业绩。遵照纳扎尔巴耶夫总统的指点及哈萨克斯坦民众的呼声,可以将阿拜的丰功伟业及历史功勋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为人类创造了宝贵的精神财富,这主要指他的创作和译著。而由人民群众口碑相传、汇集成册的大量文献在颂扬他高尚品德和人格魅力的同时,也起着整肃和净化社会风尚的作用。
阿拜留下来的抒情诗(包括哲理诗等)近200首、叙事诗3部、散文46篇,另有翻译和改写的诗近60首。论数量,不像诸多文化巨人般作品等身,但阿拜作品中蕴含着人类思想的精华。阿拜将前人所未言或所言不详甚至偏颇的思想加以补充和梳理,臻于完善。下面试以阿拜涉及宗教及科学的几节诗为例:
称道安拉并不困难,
可信仰不崇尚空谈,
只要有一颗真诚的心,
其余的都可以从简。
要用你的全部精力,
掌握技术和科学;
用心灵的激情和智慧,
至诚地为安拉工作。
(1896年)
安拉用爱创造了人类,
爱安拉要超过你的生命,
还要爱亲人般爱整个人类,
这才是对安拉圣典的敬重。
穆斯林要有真诚的信仰,
它会使你前进的道路拓宽,
要经常保持信仰的纯洁,
不可异教徒似的亵渎圣典……
穆斯林不可抗拒真理,
请记住,不要践踏做人的尊严!
(1902年)
诗的意旨很明确,无须译解。需要说明的是,阿拜涉及宗教的诗只有为数不多的几首,而在散文集《阿克利亚》[1]中却详尽地论述了宗教及科学,这里何故要用他的这几节诗举例?答案是:
阿拜虽然有思想家、教育家等多项尊称,但他首先是一位诗人,被他的人民尊崇为“诗圣”。这里首先引用他的诗是对他“诗圣”称谓的尊重,也是对这几首诗为人们长期争论不休的宗教问题做出的正确解释而表达我们对诗人由衷的敬佩。
诗歌被认为是以抒情为主的文学形式,一般诗人及读者不屑于诗歌有宣教及理论成分,历史上很少有哪位诗人的作品曾直面宗教,因此,阿拜几首指点宗教及科学的诗就显得弥足珍贵。可以肯定,这是由于创作激情不可控制,诗人的特质迫使他必须写出自己倡导的那样:“向愚昧与邪恶,进行强烈的论战……”[2]
阿拜深知,要让信仰伊斯兰教的人民群众从宗教的迷雾中走出来,在不放弃穆斯林身份的同时承认科学的巨大功能,从而达到普及科学的目的,是漫长的路程。而要向群众解释宗教的本质,讲透宗教与科学的分野及二者可以共存的理由,写诗显然不如写白话散文得心应手。正因为如此,阿拜在他的散文集《箴言集》中多次谈到宗教及科学。
阿拜具有渊博的宗教知识,同时慎重地接受了19世纪进步的民主主义思想,能够客观公正地分析复杂的宗教问题。阿拜认为对宗教要有全面正确的认识。宗教一方面对社会的进步造成一定程度的阻碍,但另一方面,宗教的劝善功能在一定的历史阶段是社会和谐发展不可或缺的条件。利用宗教弃恶扬善的教义进行人道主义教育,群众容易接受,与此同时,可以有步骤地普及科学知识。阿拜撰写《箴言集》即是最好的范例。他语重心长地说:“科学是真主的特性之一,它是真理……对真主的信仰即是对真理的追求,是人的品德的表现。”同时严肃警告:“没有科学知识,什么今世后世,都是空话,离开科学,即使是做礼拜、斋戒、朝圣和祈祷都不能产生效应。”翻阅史书,只有阿拜反复讲过这样铿锵作响的肺腑之言。
阿拜有关宗教的诗文也是他对人道主义的解析,不仅在当时有超前意识,对于今天口口声声赞美真主,却成年累月互相仇杀、毁坏宗教圣地、灭绝人性的所谓宗教信徒,也无疑是严厉的警诫。仅此一例足以说明阿拜文化遗产珍贵的价值。
对于阿拜创作和翻译的诗歌、散文的艺术品位和思想深度,以及产生的效果,将在下面章节“阿拜的作品”中详细论述。
第二,为歧路上彷徨的民族指明了生存发展的方向。
由于内忧外患的侵扰,具有近四百年历史的哈萨克汗国终于灭亡。哈萨克民族该向何处去?是擎着哥涅萨尔倒下的旗帜继续反抗沙皇强大的军事集团,最终被肢解呢,还是做沙皇的顺民懵懵懂懂地苟活,最后被俄罗斯同化呢?除了在以上两者间选择外,有没有其他路可走?
在关系到全民族生死存亡的严峻时刻,阿拜为他的民族指出了一条兴旺发达的道路:休养生息,力图发展,赶上周边的先进民族。
在逆境中休养生息,不是要人们逆来顺受,做唯唯诺诺的顺民,而是要恢复被削弱的民族意识,挺直腰杆,和俄罗斯人平等和睦地相处,在和平环境中学习俄罗斯和其他民族先进的文化和科学技术,发展生产。提高全民族的文化素质,最终站在先进民族的行列。
要使失去土地家园、怀有复仇心理的人民群众和征服者和睦相处,而又不丧失民族气节,是漫长而艰苦的路程。首先要让人们认识俄罗斯人民和沙皇统治集团的区别,认识不同民族劳动人民的命运是相同的,使哈萨克人民逐渐消除对俄罗斯民族的仇恨心理,为自己创造可以不断进取和发展的和平环境。
更为重要的是,必须让人们清除被征服者的悲观绝望情绪,根除自身固有的轻浮、涣散、尔虞我诈等恶习。因为正是这些劣根性被殖民者利用,导致部落、家族间长年累月的械斗,最后沦为被殖民者。只有根除这些恶习,才能增强民族的自信心与凝聚力,才有望提高全民族的文化素质。
阿拜矢志振兴自己的民族,到洪吾尔·阔斜部落担任卜勒斯职务,即是他迈出的第一步。他要让自己管辖的县、乡、阿吾勒成为和平友谊的模范地区,让哈萨克和俄罗斯劳动人民在和平环境中友好相处。他激励所管辖区的哈萨克人民振作起来,奋发图强,努力摆脱贫穷落后的状态,从而带动整个哈萨克民族地区。但现实却像他诗中所说的“我的思想常遇到遏制和非难”。在经历了近两年艰辛、坎坷的仕途生活后,阿拜认识到仅仅靠行政手段的示范作用,不可能唤醒沉睡的民族。他决定改用教育手段。可以认为,洪吾尔·阔斜的经历是阿拜思想认识的转折点。他用后半生写出了具有教诲及警诫作用的诗歌及散文《箴言集》。下面援引的文字令人确信阿拜指出的休养生息、力图发展的方针是哈萨克民族摆脱困境走向繁荣富强的唯一正确道路:
应该学习俄语——俄罗斯人的工艺、财富、技术、科学都比我们强,比我们多。为了既向他们借鉴,又防备他们,应当懂得他们的语言、教育、科学。他们因为掌握了世界上的各种语言,才有了今天。你如果掌握了他们的语言,你的视野将会拓展。学会其他民族的语言和科技,便可以和他们竞争。再不会向他们低头弯腰。
——《箴言集》第25篇
下面的诗不啻进军的号令:
不要颓废,要振奋精神,
不要让烦恼压住肩头,
在死胡同里绝望地踟蹰。
要像试飞的雏鹰挥动翅膀,
不甘心在巢穴里蜷伏,
要冲上蓝天,在云层里飞舞!
(1890年无题诗)
哈萨克的近、现代史已证实,哈萨克民族正是在阿拜的社会思想指引下熬过了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沙皇时代,度过了充满恐惧、惶惑,仿佛在险峻的牧道上穿梭的联盟时代。终于有了今天独立自主、昌盛的哈萨克斯坦共和国。正如开国总统纳扎尔巴耶夫讲的:“无论是社会改革还是经济改革,都是阿拜首先向哈萨克民众提出的。”(民族出版社《前进中的哈萨克斯坦》中的《论阿拜》,译者师忠孝。)
第三,通过普及书面文学开创了新的哈萨克民族文化。
19世纪下半叶在哈萨克人集聚的斜米、阿拉木图等城市已出现大型的企业和工厂,经济的发展在呼唤与之相适应的文化。虽然城镇地区当时已有俄式学校,也出现了几位文化人,但并未形成具有哈萨克民族特征的文化现象。正是阿拜的创作活动开创了哈萨克民族的新文化。
19世纪80年代,阿拜周围集中了一批爱好诗歌创作的青年诗人,他们被称为阿拜的学生。其中包括阿拜诗艺的传承人恰克日木、著名阿肯阔克拜以及阿拜的儿子阿克勒拜、马高维亚等。他们经常在一起切磋诗艺,交流创作经验,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创作群体。这个群体的成员已不是只能即兴吟唱的民间阿肯,而是被誉为“书写阿肯”的新兴诗人。他们都有自己的作品面世,在当时产生了很大影响。阿拜作为新兴诗人的导师受到人民群众的爱戴与敬重,他的作品已被读者当作经典。斜米一带的青年中不断出现传抄阿拜诗歌的现象,不久在周边地区形成了阿拜作品的阅读群。在牧区开办的穆尔色依提小学更是用阿拜的散文《箴言集》作课本。在吉迭拜(今阿拜县内)很快形成了学文化的热潮,这种现象逐渐波及其他部落及广大县区,成为引领新文化诞生的条件。
在哈萨克斯坦出现书面文学的时间早于阿拜作品的普及。但无论历史学家厥坎·瓦里汗诺夫的创作活动,还是教育家阿勒吞萨林的启蒙诗,因为影响范围小,都未能产生普及书面文学的效果。只有阿拜的创作活动和他的经典诗篇,因为真实反映了社会现实,且形式多样,富有音乐感,唱出了广大人民的追求和向往,在广袤的哈萨克大地上出现了普及书面文学的现象。
书面文学的普及无疑是草原新文化产生的催生剂,但作为上层建筑的文化必须有稳定的经济基础。阿拜深谙文化与经济的关系,他多次指出,依靠单一的畜牧业经济,不可能产生先进的文化,哈萨克永远无法赶超先进的民族。他深为自己的同胞在奶酒与羊肉中陶醉感到羞愧与痛恨。在首句为“饿汉的急需不过是一顿饱饭”的无题诗中写道:
认为马奶和羊肉无法超越,
这本身不正是贫困的表现?
在散文集《箴言集》第3篇中指出:“如果我们在发展牲畜的同时也兼顾务农、经商、习艺、科研,是不会落到这个地步的。”正是由于阿拜的指引,哈萨克民族从单一的畜牧业生产转向多种经营,才有了稳固的经济基础,有了今天发达的哈萨克民族文化。
阿拜所向往的新文化,绝不是对封建旧礼教、旧道德观念进行一番表面化的批判即宣告结束,而是要彻底根除束缚哈萨克民族发展进步的封建旧文化,创建具有科学发展观、能促使哈萨克民族繁荣昌盛的新文化。他为此特别强调要普及教育,从根本上抓起。他一再劝告做父母的送孩子上学:“即使付出一切代价,哪怕不给孩子成亲,不给他留下遗产,也要让他掌握科学……要走我指出的这条路,是不能吝啬的……要让孩子念书,别怕花钱!”可以看出阿拜要创建新文化的决心。(见《箴言集》第25篇)
阿拜学的奠基人穆合塔尔与另一位学者艾马吾托夫在两人合写的文章《阿拜的生平和事业》中提出,应把阿拜活动的年代——19世纪下半叶到十月革命前称作“阿拜时代”。这一时代的特征正是阿拜的创作带动了书面文学的普及,从而引领哈萨克民族新文化的诞生和发展。因此可以认为,是阿拜开创了具有反封建、反殖民主义意识的哈萨克民族的新文化。
第四,整饬了“诗歌民族”的称号。
“诗和马是哈萨克的一对翅膀”虽说是象征性比喻,却非常贴近哈萨克人的文化传统。在书面文学普及前,哈萨克的诗和歌并未分家。诗歌既可以朗诵,也可以高声吟唱。哈萨克人没有不喜爱诗歌的,在他们的心目中,诗和歌不但是真善美的载体,也是向往和平与友谊的一声声召唤,而“诗歌民族”的称号是周边兄弟民族把最高品位的文学形式——诗歌和哈萨克民族联成一体的昵称,也是历史赋予他们的荣誉。
从阿拜诗歌卓越的艺术品位和呕心沥血的创作经历可以看出,他非常珍惜并正视“诗歌民族”这一称号。然而,当时的社会风气却令他焦虑。作为“诗歌民族”形象代言人的某些阿肯趋炎附势,热衷于赞扬贵族、巴依豪华侈靡的生活,使诗歌变得粗俗、乏味,严重损害了诗歌在哈萨克人民心目中圣洁的地位:
我观察过旧时的部落酋长,
他们喜爱用俚谚拼凑的诗行,
豢养着的阿肯无知而愚昧,
只会在垃圾堆里翻拣诗行。
弹着冬不拉、阔布孜信口开河,
逢人便唱谄媚和奉承的歌,
叫花子般到处哼哼着讨饭,
语言的精髓已被他们阉割。
(1886年)
厥尔坦拜、杜拉特和布喀尔[3]的诗篇,
有的像布丁,有的像拼凑的碎片……
(1888年)
当时写这种贬低著名阿肯的诗,需要非凡的胆识和魄力。阿拜怀着对历史、对民族的责任感,矢志扭转阿肯中滋生的不良风气。他担心,这种风气蔓延下去,诗歌最终会成为某些人的谋生手段,玷污哈萨克民族热爱诗歌、热爱吟唱的传统;“诗歌民族”的昵称不但会失去它真实的含意,甚至会被扭曲。阿拜决心改变这种状况。他要让哈萨克人热爱诗歌的感情上升到理性的高度。要让人们认识,诗歌不只是调节人们感情、增进生活情趣的艺术,它更有启迪人们思想、振奋人们精神的作用。他为此写了多首阐明诗歌本质的论诗诗供人们学习,同时培养了一大批青年诗人——书写阿肯,尤其对热爱吟唱的民间阿肯耐心地进行教导。
阿肯不可奢望他人的酬谢,
对听众的馈赠要婉言谢绝;
更要赞同热爱新诗的读者,
切戒不顾廉耻地出卖诗歌。
(1888年)
歌曲有高雅和粗俗的区别,
粗俗的歌使听众感到懊丧,
只有健康有教育意义的歌,
才能唤起人们悠远的遐想。
庸人把一声“佳尔”捧作音乐,
歌手却要奉献精美的乐章;
优美的旋律使人意气风发,
使困境中的人们看到希望。
(1896年)
以上的诗既是阿拜创作激情喷涌的纪实,也是他浸透多年心血的教诲。
2010年,我国的新一代哈萨克阿肯在德国柏林、伯恩举行了阿依斯特表演。当地观众和文艺界人士都惊羡与赞赏阿依斯特独特的表演形式。作为民间诗人——阿肯的即兴吟唱和创作才能,将酷爱诗歌的民族的演唱技艺彰显得淋漓尽致。当哈萨克人回忆20世纪我国著名诗人库尔班·阿里的作品《从小毡房走向世界》时,对“诗歌民族”的称号肯定感到快慰,而历史将这个称号赋予哈萨克民族可谓实至名归。这里不能不敬重阿拜为整饬阿肯演唱秩序、为维护诗歌民族的声誉付出的心血和所做的巨大贡献。
在社会发展的进程中,每个民族由于生存条件和生活方式不同,走过的道路也不尽相同,在他们的足迹中必然会留下那个时代特殊的印记。对这些特征人们会有不同的理解。比如社会学的某些学者,把诗歌民族和哲学民族进行对比,指出其各自的特点:认为诗歌民族属于经济文化落后的民族,哲学民族是指经济文化发达的民族。我国著名学者夏里甫罕·阿布达里在1997年《新疆社会科学(哈文版)》上发表的《由诗歌民族提高到哲学民族》对此做过详尽论述。文章的意旨是激励我国的哈萨克民族摒弃妨碍他们前进的旧习,早日过渡到哲学民族的先进行列,而这正是阿拜渴望达到的目的。文章的积极效应不言而喻,但从阿拜的作品和言论中可以看出,他不会认为诗歌是落后民族的特征。他深知诗歌属于文化范畴,内容健康、进步的诗歌有助于文化的发展,也能振奋人们的精神,激励落后的民族向先进发达的民族学习。可以相信,当哈萨克民族达到作者所期望的高度时,将同时具有诗歌民族与哲学民族双重美好的特征。哲学素质会使哈萨克带着“诗歌民族”的称号走进发达民族的行列,这正是阿拜整饬“诗歌民族”称号的初衷和硕果。
上述论点是否全面、正确,希望与识者进一步深入探讨。因为要准确评定阿拜文化遗产的价值,做出令世人信服的结论,还应当与各国伟人的业绩进行比较。只有通过多方面的比较才能更清楚、更深刻地说明阿拜为增进人类精神文明、为促进人类社会发展所做的贡献。
阿拜有多种才能,因此有多方面的可比性。我国有人把阿拜和孔子进行比较,指出他们都是伟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也有人把阿拜和唐代诗人杜甫进行比较,因为他们都有“诗圣”的尊称。在哈萨克斯坦阿拜和普希金、莱蒙托夫间的比较已是学术界多年的科研项目,因为他们都是世界著名的诗人。他们之间的比较研究,可以说成果斐然。后面有专门章节对这一问题进行阐述。
阿拜诗歌的主题总体上倾向于进步的民主主义,诗歌的内容囊括社会生活的诸多方面。他要以自己的超前意识向人民群众进行教育。至于阿拜诗歌的多种形式则是他在民歌的基础上借鉴东西方诗歌的形式独创的。阿拜还善于作曲,由他自己配曲的诗歌至今仍是哈萨克人节日舞台上的首选节目。一位称作谢里汗·穆尔塔扎耶夫的作家说:“一般来说,凡收藏书的哈萨克家庭,不会没有阿拜的著作;没有阿拜书本的人家,不能算作哈萨克人,也很难说他有觉悟。”[4]可以想象阿拜作品在人们心目中占有何等分量。
注释
[1]“阿克利亚”是哈萨克语的音译,原意是“智慧的语言”。1985年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汉译本即采用音译称《阿克利亚》;1995年民族出版社出版的汉哈文合订本称《阿拜箴言录》;2016年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出版哈萨克民族哲理名著时称《阿拜箴言集》。《阿克利亚》在后文中简称《箴言集》。
[2]引自阿拜首句为“像一束束喷射的愤怒的火焰”的无题诗(《阿拜诗文全集》232页)。全诗见本书“附录”中“阿拜诗歌选录”。
[3]厥尔坦拜、杜拉特、布喀尔均为18世纪末及19世纪初哈萨克民族著名的阿肯(民间诗人)。
[4]译自阿拉木图出版的《哈萨克文艺》周报。1985年7月12日《阿拜的光辉》一文,作者谢·穆尔塔扎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