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燃眉之急
- 长生,从浪子回头开始
- 仙缘似梦
- 2442字
- 2025-06-19 15:00:02
一弯残月挂在院内青翠树梢,皓影绰绰,洒在青石地面上。
夜风较之白日,更有几分清凉之感,从窗棂吹了进来,使得书案上的宣纸上下翻飞。
烛火亦跃动起来,映的齐韶君侧脸忽明忽暗,投射在灰白墙上的影子也不安分的躁动不已。
一缕鹅黄色衣袂掠过砚台,任鸾阖窗的动作轻如蝶栖。
按照齐韶君的要求,任鸾梳洗一番,换上了这个阶层妇人家该穿的衣袍。
胸前满月若隐若现,温和烛光洒在白腻雪肉之上,更添几分朦胧之感。
腕间玉镯磕在紫檀木框上,叮咚一声清响,惊得案头烛火微微一颤。
那烛台是官窑出的秘色瓷,釉色似一泓春水,托着半寸来高的红烛,灯芯爆出朵灯花,飘荡着淡雅香味。
盯着面前的账簿,齐韶君眉头皱紧,心中不断问候那个畜生。
超前消费,可算是被那家伙玩明白了。
拆东墙补西墙,最后的结果就是越补越大,直到变成一个填不上的窟窿。
要不是任鸾拼死藏下地契,齐韶君现在就只能在街头喝西北风了。
但反过来说,要不是齐韶君顶替了那家伙,地契就成了任鸾堕入魔道的启动资金了。
任鸾将琉璃灯罩轻轻旋上,暖黄光晕便顺着纤长指尖流淌开来,给齐韶君眉骨投下淡淡阴翳。
齐韶君抬起头,看着换上正经衣袍的任鸾,顿时有些恍惚,好似他们二人是一对真夫妻。
特别是胸前丰盈,饶是前世在网络上见过多少汉服美人,都不及这半分浑圆挺翘。
让人不禁想用手好生掂量掂量,到底有多少分量。
到底是天煞孤星命格,即使食不果腹,也没有骨瘦如柴。
能从那家伙手里保下这么一套衣装,也实属不易。
任鸾执起铜剪,将灯芯挑得更高些。
铜剪咔嚓一声,齐韶君的脑中似乎也随之响动,破开清明。
【武学——幻惑术已解锁】
【幻惑术:扰乱感官,构建幻觉】
【幻惑术熟练度:入门0/10】
【距离:极短】
【冷却:极长】
【效果:极弱(仅可对低灵智目标使用)】
【范围:单体】
幻惑术?
解不了眼下这燃眉之急。
微微晃动脑袋,把这临时插入脑海的消息扔在一边,齐韶君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宣纸之上。
那家伙,竟然在赌坊里把任鸾当作筹码赌了出去。
对此,任鸾并不知情,而齐韶君也不敢把具体细节写在纸面上。
如此赤裸裸的背叛和抛弃,任鸾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会直接黑化,拿齐韶君开刀。
以人物卡的描述,这位日后的灭世魔女天赋极高,踏入修行之路就是先天武者,要远远甩开其余凡夫俗子一大截。
而现在的齐韶君,充其量是个后天武者,碰不过她。
齐韶君抬起头,又偷瞄了任鸾一眼。
一袭浅鹅黄云锦对襟襦裙,裙裾如流金般柔柔铺陈,在烛火摇曳间泛起珍珠般细腻的光晕。
这般浅鹅黄裹着温玉般的人儿,立于书房烛影里,竟分不清是烛光染暖了裙裳,还是她将满室清辉都敛作了衣上流光。
只可惜藕臂上趴附着若隐若现的瘀痕伤疤,更添了几分可怜之感。
这样的可人儿,也舍得卖啊。
真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畜生。
齐韶君的小动作,自然没能逃过任鸾的眼睛。
这次,你又能演上几天呢?
相较于方才大大方方的注视,如今的偷瞄很明显有鬼。
还真是开诚布公,竟然将欠债的银两一笔一划写在了纸面上。
当然,在任鸾眼里,齐韶君肯定是少报了。
赌鬼大抵都是这副作态,一点点抖落出来,却又永无止境。
只不过,以往都会涕泗横流,声称会痛改前非,为的就是从她手里再唬得些银两。
这次倒是安安静静的。
任鸾凑到案旁,细细端详。
字迹遒劲有力,完全不似曾经那厮病痨鬼模样。
虽说没有大家神韵,但就这么拿出去,也污不了大户人家的门面。
任鸾眸中现出一丝惊奇之色,望向正伏案沉吟的翩翩公子。
埋头苦思的齐韶君自然未曾注意到“发妻”的凝视,而是细细梳理眼下的轻重缓急。
赌坊那边,必须得去。
那里似乎是有什么妖人,能够对家眷强买强卖,那家伙抽着烟枪吞云吐雾之时,就旁观不少妻离子散的场面。
任鸾的人物卡上面,也没写着自己是怎么摆脱赌坊束缚的,没法给齐韶君提供思路。
明明自己才刚刚和任鸾说过那些话,转头又钻进赌坊里,这算个什么改过自新?
羞愧之下,齐韶君的头伏得更低了。
但赌坊,他必须得去。
要不然,和任鸾道明端由,祈求得到她同意?
齐韶君转过头来,刚巧和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眸对上,一时间万千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里面,吐不出分毫。
“少爷,怎么了?”
“啊,天色也不早了,收拾床铺休息吧。”
齐韶君打好主意,半夜三更去赌馆里一探究竟。
任鸾点点头,往门外走去。
少女的床铺,实际上就是偏房里一层破旧的草席,每夜枕着手臂,蜷缩着入睡。
齐韶君一把拉住任鸾的手臂,却担心触及伤口,连忙又放开。
以任鸾的了解,之所以会被拉住,便是眼前人顾忌自己身上这身华服,生怕脏了分毫:
“少爷,是鸾儿疏忽了,我这就脱下……”
齐韶君打断任鸾的话语,一双星眸脉脉,温柔地看着她:
“鸾儿,今晚你就在这儿睡吧,我去为你开一方安神药。”
书房小床,也可堪一眠,最起码,比偏房的草席强上不少。
少女的身形一滞,暖流从心口涌出,瞳中都焕发出了少许光彩,但又很快压下,变回了那副古井无波的眼神,心中冷笑连连:
为了博取信任,这一回演得居然这么认真吗?
罢了,就看看他什么时候露出马脚吧。
眼见着齐韶君出了门,任鸾宽衣解带,躺倒在床。
迎着烛光,少女伸出柔荑,细细看向暗紫色的烧痕。
说来也怪,多日浪荡的齐韶君,怎的有了如此真气,还有今日那针灸之法,也从未见他显露过。
不多时,齐韶君端着碗汤药,带着浓浓药香回到了书房。
他舀起半勺褐色的汤药,先在自己唇边试了试温度,这才小心喂到她嘴边:
“张嘴。“
温热的瓷勺抵上少女唇瓣,齐韶君端着青瓷碗坐在榻边,月白衫角沾着药渍也浑然不觉。
任鸾不禁一阵恍惚,眼前之人,真的是那个嚣张跋扈,人见人憎的齐韶君吗?
这番虚情假意,也太过真实了。
难道说,难道说……
少女痴了,竟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就这么被喂完整碗汤药,顿觉困意渐起,沉沉睡去。
稍微加了点迷药,让任鸾睡的沉一点,差不多明日晌午才能醒,省得干坏事的时候被她抓到。
见任鸾睡去,齐韶君松了一口气,关上门,换另一偏房继续记录脑海中那家伙的记忆。
待到狼毫搁下时,已然是后半夜了。
齐韶君吹灭火烛,披上鸦青棉袍,走出房门。
厚重云霭遮住银钩,空荡荡的院子宁静到让人陡生寒意。
往书房望了一眼,确认没有动静之后,齐韶君这才轻手轻脚地拉开大门。
“少爷,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