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谈

系统？

是系统。

系统！

冯常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没有眼花，视野中的确凭空浮现了一道面板。

这些年沉淀下来，心绪成长，本以为成熟。

可突兀出现的系统面板，依旧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百世家族系统…”

冯常看着界面，系统所罗列出的几个姓名。

他都认识，是与自己有所交集且没有婚配的女子。

目光着重聚焦在冯秋和冯荷兰二人上。

冯秋是村长的小女儿，年方二九，冯常也算熟悉，之前没少带丫头下河抓鱼摸泥鳅，但性格怪让让人不喜。

本以为二人不会有交集，老爹却要让二人成婚，冯常没想过也不会同意，毕竟二人相差足有九岁，老牛吃嫩草不纯纯畜生吗？

如今，

再有了系统给予的人物词条“蛮横无理、家宅不宁”，他更不能同意，别说二者没有感情，即便有感情知晓这些也要慎重对待。

冯常对这个家的感情十分复杂，虽贫穷却珍视。可能是前世没有经历过亲情的缘故，所以更加向往。

反观冯荷兰的词条“贤惠旺夫、福泽深厚”，冯常更在意的是【中级医术】成就，治疗家族成员伤病成功率大幅度提高，以及能触发的【仙缘】机遇。

“这个世界真的有仙。”

冯常喃喃。

虽未亲眼所见，但神仙鬼怪之说在大千王朝流传甚广。

据传，三山卧龙观的道长就是仙人。

冯常早年心生向往想一探究竟，可家有长辈弟妹，念想也只能作罢。

如今成仙问道之机就在眼前，他无论如何也要争取一番。

当然，也有馋冯荷兰身子的意思。

毕竟冯荷兰被卖后便在富商家中长大，耳濡目染，身上难免带了一股豪门大家千金的卷秀气，本又容颜姿色上乘，保养妥当不显老态，年仅三十身上反而多了股丰腴的熟妇气质。

男人本性，并不丢人。

不过，以冯荷兰未亡人的身份加上村中的流言，家中二老恐不会答应，当然人家也不见得能看上自己。

想到此处，冯常不免叹了口气。

“大哥爹和娘怎么说？”

老二走了过来，他刚做完给骡子添草喂水的活计。

“爹不愿去县里看腿，还要把家里的积蓄拿来给你添个嫂嫂。”说到此，冯常满面愁容。

老顽固就是这点儿不好，听不进劝。

他眼中，如今老冯家的大事儿就是给老爹治腿。

爹娘眼中则是给老大成亲。

代沟就是这么来的。

“那很好啊。”

小妹天真无邪的声音自犄角旮旯传了出来。

“走啊阿黄，去哥哥们跟前。”

不多会儿，家中的老黄狗拖着女童慢悠悠的走来，小妹一手捏着老狗的耳朵，一手捏着糖饼小口的吃，还为即将有了一个嫂子咯咯咯的傻笑。

“小妹你又皮痒了，黄狗年纪大经不起逗弄，赶紧下来。”

“不下。”

老二三步并两步，捏着小家伙的的耳朵，提去正屋交给了娘。

“赶紧睡觉。”

“我今晚跟大哥睡。”

老二关门时伴随着三妞的哀嚎，想来是被娘捏了肉肉。

冯常摇头失笑。

一天疲惫，他也困倦了。

但没回屋，老二有心事要聊。

见老二支吾半天蹦不出一个屁，冯常道：“说吧，跟大哥就不要见外了。”

长吐口气，老二讲道：“哥我不想……”去学堂了。

话未讲完，就被大哥打断：“虎子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敢当我面说不读书的事，大耳瓜子抽你小子。”

老冯没啥文化，给三个孩子取名也特有意思。

大牛、二虎、三妞。

老二的名字就叫二虎，不过土名上不了台面，上了学堂就要有字，是冯常给取的叫“太白”，二虎颇为喜欢。

冯太白缩了缩脖子，长兄如父又供自己读书，他素来敬仰大哥，可爹与大哥的辛苦自己也看在眼中，正逢家中变故，他又已成年，也该给大哥分一分肩上的担子才是。

鼓起勇气，他头一次顶撞大哥，直言不讳道：“哥！我读不下去啊！一想到我在读书大哥和爹在地头……”

“啪！”

声音清脆，

悦耳。

冯太白捂着脸，不想大哥真动手打了自己。

“再有两月便是童生试，你现在放弃再想下一次就是两年后了，人之一生有几个两年？你现在放弃，我之前借来的书，买来的纸墨笔又算什么？你有能耐就连过县府院三试，博一个秀才回来，秀才能免税赋，入秋后家中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冯常指了指板车，说道：“纸墨都买好了，你明天就滚回学堂，顺道把束脩给夫子带去，家中事不用你操心，睡吧。”

冯常说完，回了屋子。

夜风吹拂，

温度渐凉。

只穿了一件汗衫的冯太白在院中站定良久良久。

……

……

天渐白。

村中鸡鸣狗叫。

老黄狗也跟着“呜呜…”两声，声音焉了吧唧，跟死了一样。

冯常也跟着起床穿衣，被烟给呛醒的

两间房起坯起的早，之前冯常与爹娘同住主屋睡一张床，不料日夜相处也没拦住老爹那颗躁动的心，愣是在冯常不知情情况下，又给冯家添丁进口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年岁大了，再和父母住也不是一回事。

索性把灶房用木板隔断，一分为三。

一间用来起火烧饭，另外两间则给冯常以及老二冯太白居住，狭小了些但好歹算有了自己的屋子，也有了隐私感。

有好自然有坏，一旦灶房起火做饭，用来做隔断的木板墙可挡不住浓艳滚滚。

去灶屋盐罐子用食指沾了盐粒就算是牙膏了，冯常一如既往的洗漱完，就听见母亲王氏的唠叨，说他不懂勤加持家，左耳进右耳出。

让冯太白一边去玩，冯常接过了烧火的重任，相比起老二只起烟不见火的操作，冯常对灶台烧火的技艺早已炉火纯青，添柴再一吹…大火翻腾。

“娘，爹起了没？”

“没呢。”王翠翠把切碎的野菜丢进滚烫的沸水，又说道，“昨夜疼了半宿，天快亮了才睡着，几十年没遭过这么大罪，让他多睡会儿吧。”

冯常道：“也好。等会儿让虎子帮把手给爹抬骡车上去，我今个带他去县里看郎中，一条腿不能一直这么断着，哪怕治成个瘸子，垫着脚走路也是好的。”

“你的婚事……”王翠翠欲言又止。

冯常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这些年也就过来了，再拖个一年半载又有啥的？等老二考上童生，不知道多少人想跟咱做亲家，到时还不随着咱来挑。”

“大牛，是娘没本事，苦了你了啊。”

这就是同意了。

王翠翠的心跟针扎了似的。

枕边人一夜疼的龇牙咧嘴，又不敢叫出声，就怕两个孩子听见。

老大年近三十没能成婚，让村里人笑话。

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家里没钱，倒是能去跟亲友借些，可家中情况，借给自家就是肉包子打狗，亲友考虑到借出去的银钱回不来，碍于脸面，或许会支借一些，却解不了困境。

王翠翠想了一夜，腿要治！婚也要成！

无非豁出去老脸。

“娘说的话外道了。”

王翠翠沉默。

对老大，她愧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