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军、北斗七营的兵马都在通州城内，扼守通往京师的要道，曲川军、延福军、皇陵军坚守西方向的汉皇陵，曲川军、通州军、灵州军坚守东部曲川。防止蛮人潜越卢龙，杀来京师。”
“总体上，呈现三角犄角防御态势。”
“打到现在，这便是朝廷目前在通州剩下的兵力。蛮族方面，截止目前，还剩不低于四十万，不超过五十万的兵力，其中骑兵占一半。”
“根据我们安插在雪原的细作来报，蛮族今年起兵，统共整合了雪原一千四百多个大小部落，这些部落中但凡是年满十六岁的，全部被吸入军中，蛮族总兵力达到了七十万人，号称一百万。”
“朝廷与之作战至今，在损失近北疆各州郡县兵、各边镇兵、北疆军近五十万兵马的情况下，消灭了蛮族三十万人。”
“这些就是整体上的情况了。”
这个时代没有卫星地图，又没有科学的计数方法，再加上信息不对等，想知道敌人的具体人数，只能靠旗号、锅灶数量粗略估计。
靠数，是数不清的。
因此，作战的第一个劣势来了，情报不对等。
三十余万北疆军，如今只剩了七万，但刘植的守城本事确实不赖，在后勤补给不济、天气恶劣等诸多因素严重影响下，仍然与蛮族勉强打成了一比一点几的战损比，而且通州一线也暂时保住了。
何谋全微微颔首，将邱秉真的话全部听了，而后又问道：“蛮族兵力分布如何，主攻方向是哪里？”
邱秉真想了想，指着地图继续道：“完律阿德光在灵州布置了五万兵马，曲川安插了四万，汉皇陵附近布置了六万，不过这些兵马都没有进攻，看样子是打算牵制我军。”
“除此以外，蛮族其余的兵马都在通州与朝廷对峙，目前处于拉锯之中，暂不分胜负。”
“另外，据刘植奏报说，朝廷在通州的部队，军中将士怨气滋生，畏战畏蛮，见蛮人如见鬼，已经被打散了军心，厌战畏战情绪明显上升。”
“而蛮人那边，却趁大胜之威，军心稳固，军风日涨，此消彼长，刘植才说通州可能保不住了。”
“朝中战和不定，就‘是战是和’一事，已经在朝会了上吵了十几次，现在也拿不出个主意来。”
“最后一个问题则是，听说蛮族那边是真有可以驱使死人作战的邪法，正因为这个，朝廷军队才被打怕了。”
“死人作战？”何谋全虽然略有耳闻，但听到邱秉真这么说，仍是吓了一跳：“世上还真有这种怪事？”
邱秉真点点头，说道：“前线退下来的溃兵都这么说，京师风闻中也越传越神，料想应该是了。”
这时，刘玄插话道：“朕本来是不信的，但最近这些日子，兵部、工部、钦天监这些严讷都有人来说，说得人多了，也容不得朕不信了。前些日子，齐晋还来找朕，请破邪法……谋全你说，要是真有这玩意儿，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修仙的，哪儿知道这玩意儿怎么办。
但如果齐晋所言不虚，蛮族这妖法，大概是把死人变成了僵尸一类的东西……
是僵尸的话，应该有办法。
毕竟汉朝修仙的皇帝不止一个两个，刘玄的亲爹—天宪帝更是自诩人间仙人……如此想来，宫中珍藏的道经、秘籍应该不在少数，皇室认识的道士、术士也不在少数。
还有人说，在辽阔雪原上的某个冰湖旁边，有一座高达万丈的雪山，叫方寸山。雪山上，有一个道观，叫玄都观，玄都观里有凌寒仙人。
天宪皇帝还在时，曾数次派人前往雪原寻找方寸山，想从玄都观寻个成仙的法子，但找了十几年，连那个冰湖都没找到。
这样一听起来，就显得很玄了。
再加上民间那些说书人经常讲，玄都道士能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呼风唤雨……说得无所不能。
何谋全在晋阳时，遇见的那位为周沐沐治伤的老神医也说道，只有玄都观的道士能彻底治愈周沐沐。
关于玄都观和凌寒仙人的传闻很多很杂，但总结起来就俩字—牛逼！再夸张一下则是活神仙。
如果真能寻到方寸山，找到玄都观道士出马，蛮族邪法定然可破。
不过这只是下策，因为何谋全一向不喜欢寄希望于别人身上，任何事，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不问苍生问鬼神的事，何谋全也只是半信半疑。
“先帝曾数次求仙，那玄都观连面都没露一次，可想那些道士的冷漠高傲。”何谋全打破了刘玄、邱秉真对玄都观道士的幻想，无情道：“皇上觉得，仙人会管世俗的事么？”
刘玄想了想，失落道：“大概是不会的，但也许呢？”
“皇上……”何谋全苦口婆心，说道：“万事只能靠自己，指望神仙帮咱们，不太现实，毕竟这些东西太飘渺了，有没有都是两说……”
“朕知道了。”刘玄有些不开心，“这么久没见，你倒是喜欢说教了。”
“臣哪有啊？”何谋全苦笑，转移话题道：“臣刚才听皇上说，宫里在铸造魔剑，魔剑是何物？皇上能否为臣解惑？”
“呵呵……”何谋全问到这，刘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得意，悠悠道：“一把剑而已，可以破敌制胜。”
“谁在督造呢？”
“朕的姐姐，临江公主刘疑。”刘玄见何谋全有意了解，便详细说道：“上个月，刘仙之、刘道之、刘疑……四王请命，要朕取出封禁在藏经殿顶层的魔剑手卷，请铸魔剑护国。”
“魔剑手卷！”何谋全声音一颤，勃然变色，这东西可是禁忌的存在，邪乎得很。
何处得来，何时得到已经不可考，但自陈朝、骊阳王朝时代起，民间就有了魔剑的传说，后来被一位方士献给了武帝，但武帝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感兴趣，但又不好拒绝那方士的好意。
于是接受了，放在了藏经殿。
邪乎的事来了，自手卷被放进去后，宫里三天两头就传出闹鬼的传闻！
有宫女半夜在藏经殿外的走廊，看到殿内有高大人影在舞剑高歌！
还有太监在黄昏时分，在藏经殿碰见一个无面高大男子，无面高大问这太监：“你知道，我的脸和剑在哪里吗？”
太监被吓了个半死，连滚带爬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