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门前,双方仍在激战,杨守亮稳住了脚步,五次向辕门发动猛攻,但均被戴呈敏挫败,在床弩坐镇中路的情况下,曾州军只要敢大规模冲击,就是送人头的行为。
杨守亮猛攻五次,均不能得手,于是杨守亮便不再一味的猛冲,稍作思考后,杨守亮组建了敢死队,并亲自率领,然后趁床弩装箭的空当向辕门发动突击。
戴呈敏见对方主将亲自上阵,冷笑一声后也赶赴辕门口,现场指挥战斗,鼓舞麾下将士。
许是看着不过瘾,戴呈敏取过一把强弓,张弓搭箭朝杨守亮的士兵连发了七箭,戴呈敏箭法娴熟,百步穿杨,箭无虚发,七箭竟射死了七名贼兵!
身后的神策军士兵目睹此景,大为振奋,反观杨守亮军,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被戴呈敏的箭法吓得不轻,这要上去,但凡被那少年将注意到,立马就得丢了性命!
杨守亮也被戴呈敏的箭法吓得不轻,再不敢像之前那般横冲直撞了,而且还脱下了身上比较显眼的将军铠甲,换了一个小兵的甲胄来穿。
这次突袭后,杨守亮军士气大降,显然是被戴呈敏的床弩给杀怕了,接近一千人阵亡的现实情况,也让这些士兵萌生了退意。
他们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个问题,咱们连敌军的辕门都打不下来,还能打得下来对面的大营吗?继续在这僵持,只是徒送人命啊。
杨守亮知道军心不大对劲,便开始大声鼓动军心,激励士气。
“兄弟们,如果我们不能冲破辕门,杀入刘道之大营,那么我军这次行动就会失败,一旦战败,刘道之大军立刻就会攻城,到时候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孙大人和二小姐都还没回来,信野城是守不住的,一旦城破,在场诸位无人能够幸免,都会被朝廷处死,咱们从城里出来是为了让他们打回去的吗?刘道之会放我们回去吗?”
对于杨守亮的话,士兵们虽然低头称是,但精神还是很不济,不过毕竟是曾州军的精锐,在老兵和杨守亮亲兵的影响下,两千军很快镇定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般慌乱。
杨守亮见状,亲自擂鼓助威。
战鼓响起,两千军重新集结摆阵,然后越过同袍尸体,再次向辕门发动猛攻。
当此之时,林共终于带着五千军赶到了,见双方正在激战,林共立即参战,率兵向辕门左右两边的寨墙快速逼近,企图放火烧毁刘道之大营的寨墙。
林共所部五千生力军的加入,让杨守亮军士气大振,与此同时,林共自己麾下的三百盾兵迅速结成阵形,一边保护身后的步卒,一边快速向辕门推进。
随后林共又命麾下的五百弓弩手放箭压制对方,五百弓弩手每射一轮,便是五百支箭,可谓铺天盖地,宛如蝗群,在这样的攻势下,戴呈敏的人马也开始迅速减员。
随着林共的到来,曾州军面临的情况终于好了起来。
虽然神策军的床弩还在射,虽然神策军的数百弓弩手制造的箭雨依旧密集,但曾州军前锋的盾兵都高高举起盾牌格挡,尽管不时有士兵被从缝隙中钻出来的箭射中,尽管耳边的惨叫声一刻不停,曾州军最终还是稳稳的推进到了刘道之大营的辕门前。
“刀盾手上前,长枪手出列,长矛兵护大军左右!”
林共一声令下,左手持盾右手持刀的刀盾手迅速在辕门前组建了一道盾墙,一个个长枪兵将长枪从身前刀盾手的肩上伸了出去。
长矛兵也于大军的左右两边列队出矛,防止对方的骑兵从侧翼杀入,冲乱己方阵形。
一根根枪矛如同吐信的毒蛇,望着栅栏里的神策军士兵。
至曾州军推进到辕门,神策军与之相距不过数尺之远,彼此之间只隔着一道栅栏。
在戴呈敏的指挥下,辕门里的神策军也迅速组建了同样的阵形。
刀盾手在前,长枪兵和长矛兵居中,弓弩手则于阵后放箭压制对方,神策军平时已在营中把这套阵形练了千百遍,只要一个营的同袍,只要有军令,即便让他们都闭着眼睛,他们也能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继而结成阵形。
“老东西,有点本事嘛,我还以为曾州军的将军都是酒囊饭袋。”
摆阵完毕,戴呈敏隔着栅栏对林共冷笑道:“你是孙辅国的哪条狗?报上名来,让某家听听。”
“黄口小儿,未辨椒麦,敢在老夫面前逞凶卖乖!”
林共大怒,大刀一挥,一声断喝道:“众将士,随本将军破营,活捉刘道之!”
号令一发,曾州军将士齐齐迈动脚步,朝辕门和寨墙涌上去,神策军将士亦上前两步。
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双方一线的刀盾手就撞在了一起,没有激动人心的呐喊声,只是兵器铁盾相碰撞发出的清脆金声,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立刻拖开尸体补上。
朴实无华,非常简单。
……
“禀告王爷,林共突然率五千来援,现辕门遭八千贼兵猛攻,戴将军身先士卒,领三千将士死战不退,而今形势万分危急,恐有破营之危,还请王爷速速派兵增援!”
一名军官钻进帅帐,大声报告道。
刘道之目光扫视帐内诸将,最终将目光定在了余广的身上。
余广者,时年三十七岁,先后在右羽林军、北斗七营天玑营、殿前都检司为将,于宫中为宿卫时,先帝曾赞其勇猛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
刘玄即位后,授意赵克礼将其领入铁鹰卫士,入铁鹰后,位居掌刑房十二掌班之一,并参与了赵克礼兴起的六大案,手上沾满了江湖豪杰的鲜血。
神策军建立后,余广被调离铁鹰卫士,前往神策军光复营担任统兵官。
神策军共有十大营,十营统兵官分别是陈长廷、洪相封、汪大会、武敬、关世原、梅印之、余广、刘求仙及孟长威、孟长存兄弟。
这十人不是铁鹰卫士出身,便是刘玄从东宫用到长乐宫的老人,最次的也是禁军出身,都是皇帝的亲信,绝对效忠刘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