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会、梅印之、武敬、洪相封、关世原五营及五人本人随何谋全出征新乐,余广、孟长威随刘道之讨曾州,陈长廷所辖的忠武营、孟长存所辖天威营及刘求仙所辖的奋武营留守临江。
光复营共有五千将士,事实上神策军每营定额也只有五千。
余广是光复营最高将领——统兵官,麾下左右两司的司官分别掌管两千五百人,而戴呈敏现今就在余广的光复营担任临时左司官,统率左司两千五百名士兵。
因此戴呈敏现在算是余广的部将,不过也不准确。
神策军自建制至今就没有固定统帅,只设常务大总管负责处理军中日常事务,同时负责向刘玄报告神策军的情况,常务大总管也是宦官担任,第一任大总管是居于深宫四十余年的先帝心腹韩令孜。
五万神策军除各营统兵官是固定之外,其余大小将领和军官均是流官流将,不定期调换升降,若遇战事,则临时委派各级将领和最高统帅。
戴呈敏、王有石两人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们都是出征之前被任命为司官的。
因此,呈敏现在可以说成是余广的部将,但也不完全算是,毕竟余广对他只有临时指挥权。
从神策军的军制来看,几乎完全杜绝了将领拥兵自重的可能。
铁打的神策军,流水般的将军,流官流将均为天子亲自指派,谁也别想染指军权,谁也别想往神策军中安插亲信党羽,这支武装完全属于天子,只为朝廷而战。
何谋全为了促成这个制度的建立,可谓是耗尽心思,刘玄也非常满意,经武连驿兵变后,他现在把神策军看得比铁鹰卫士还重要。
余广见刘道之望向自己,当即起身请战:“末将愿率军出战,斩贼将林共首级献于朝廷!”
“可!”
刘道之点头同意,然后又将目光投向孟长威:“孟将军,命你率本部兵马增援辕门!”
事态紧急,二人及麾下将领迅速离开了中军大帐。
粮草大营这边,战斗已经变为一边倒的屠杀,章承乔迎来了惨败!
章承乔率骑兵冲往粮草大营后,发现玉衡营和摇光营已经结成了阵形,于是调转马头回到刘道之大营正面,等待杨守亮及林共所部步卒突入辕门,以冲杀刘道之大营。
林共抵达后,曾州军推进到了辕门,正当章承乔为破营就在眼前的预期而开心时,数千斗笠人却突然从他的左右两翼杀了出来。
左右两边的斗笠人各有两千左右,皆是头戴斗笠,身着血鹰黑袍的打扮,而且没一个人披甲。他们身体健壮,身材高大,动作极快,宛如一群猛虎,所到之处,血雨纷飞,人头翻滚,惨叫声接连不断,一眼望去,竟无人能抵挡片刻!
正当章承乔惊恐时,数百疑似武林人士的高手从正中而来,直扑他的所在中军!
这几百斗笠人并未骑马,皆是双腿奔跑,但跑起来的速度却快得不得了,说一句迅疾如风也不过分,等到这几百斗笠人飞快接近后,章承乔终于看清楚了。
他们不是在跑,他们用的是轻功,这几百斗笠人,全是内家高手!
孙盈盈是师承碧云湖,武功可谓盖世,可谓大家,章承乔亲眼见过孙盈盈的轻功,故而现在才能得出这些人都是内家高手的结论。
朝廷哪支兵马能凑出数百名内家高手?哪部分都凑不出来!
是以章承乔才会认为这些斗笠人是武林人士,当这个想法萌生后,又迅速在章承乔心中发酵,只是短短一会儿,章承乔便在心中确定,这些斗笠人必是朝廷收买的江湖狂徒无疑!
这三百多斗笠人,以一无须老人为首。
此人头戴官帽,腰缠黑带,脚蹬长靴,穿着绣有虫鸟花鱼的灰袍,约五十岁上下。
他面白无须,脸上涂着宫粉,满是皱纹,双眼锐利如蛇,指关节凌厉如鹰爪,太阳穴高高鼓起,看不到呼吸的迹象。
章承乔只是看一眼,就觉得浑身不适,感觉像被一条吐信的毒蛇给盯上了一般。
在这个无须老人的左右两边,还各有一名矫健男子。
二人身高九尺,健壮无比,皆是相貌堂堂之辈,眉心的血红笼中鸟刺青更是尤其醒目。
萧圣良集结了此行铁鹰卫士当中的所有内家高手,共集结了三百六十七人,九成为小成,中成境只有十五人,不过这也够了。
章承乔见这些人杀来,当即喝令麾下骑兵冲杀,但这些骑兵只能威胁左右两边没有骑马的斗笠人,根本对付不了杀来中军的这三百多斗笠人。
章承乔更是亲眼看见,对面有个斗笠人仅只是一掌就将一骑连人带马干翻!
千斤战马驰骋起来,无人能挡,但在这个人面前,连一巴掌顶不住,这仗还怎么打?
战场中间,三百多名斗笠人如虎入羊群,横冲直撞,飞上飞上,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如此在强横武力的碾压下,萧圣良的三百多斗笠人只是一个来回就把章承乔的前军冲垮了,打了个对穿,凿穿阵形后,便直插章承乔所在。
章承乔的前锋将军刚把被杀得东奔西跑的队伍整合起来,卫宁便又率一百人冲杀进去,冲杀三个来回后,章承乔前锋一千骑折损殆尽,五百余人阵亡,三百多伤残,一百余骑逃离战场。
至此,章承乔的前军完全崩溃。
三百多斗笠人如烧红的刀子插入冷冻的牛油当中,在没有前军阻挡的情况下,径直朝章承乔冲来,章承乔已经能清晰看见这些斗笠人眼神中的凶残。
“杀!杀!!”
“活捉章承乔!”
“速速下马受降,朝廷可饶你不死!”
铁鹰卫士与章承乔交战正酣时,刘道之大营方向又突然冲来了近万黑衣黑甲的神策军士兵。黑压压的一片,铺天盖地,沿着铁鹰卫士撕开的口子,潮水般朝章承乔中军涌来。
看这架势,竟是要以步卒来冲击骑兵!
四面八方都是刘道之的人马,章承乔现在只剩了来路。
后军被四千余铁鹰卫士纠缠,中军则被萧圣良和吕政的三百斗笠人分割穿插,章承乔不仅失去了对大军的控制,自己的人身安全也面临严重危机。
章承乔的亲兵见势不妙,便劝主将章承乔跑路,章承乔心一横,终是狠心扔下了部属,与亲兵向来路突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