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酒

即使罗兰没有密集恐惧症，这种行为带来的感官刺激依旧太过强烈，不得不翻身跳入人群之中。

魔女就像幽灵，立于蛇潮的之中任由它们穿越自己的身体。

挥手向着罗兰喊道：

“不要忘记，它们是绝对不会攻击人类的！”

好一会蛇潮渐渐停息，罗兰看向周围，发现这些蛇大都攀爬上椅子的扶手，少数的则爬在人的手上。

而在思考之际，魔女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低头看着他的手。

罗兰回头看去，一条蛇突兀地出现在他的手中，在他的手中摆动挣扎。

“你们的剧院还真是特殊，还给每个人提供一条‘蛇’，”之后她指向远处，一位与蛇“接吻”的人，“简直就像是那个时代，那位先生他似乎有一个很好的妻子。”

蓝框将那人框住，看着他那微微翘起的小指，罗兰眼中的画面重新改变。

那些蛇转换为一杯杯美酒，而他手里的这条显然也不例外。

鲜血一样的酒在他的手中微微晃动，其中一抹银光随酒面闪烁，罗兰取出了里面的银币，擦净放入裤兜。

“话说刚刚的景象也太离谱了。”

“嗯，我也这样觉得，你应该在看到过类似的场景，后来把两件事情嫁接到了一起。不过如果你真的看到那种情况还活了下来，你确实应该感谢上天。说起来，我这算不算为敌人拉票？”

“第五纪555年，贝庞掩于地火。”罗兰看着壁画喃喃道，

“贝庞新城自从555年大喷发后，在古城的废墟上重建，当时没有人觉得这火山会再喷发一次。”

“我就说哪有人把蛇当作伴手礼的，加了熔岩翼蛇那微弱的毒素吗？看上去似乎是一种别样的兴奋剂。”

说话的同时，魔女还试图伸手去夺过一位女士手中的酒杯。

结果也在意料之中。

对于自己没有喝到这种酒，魔女显得有一些不满，转而看向罗兰手中的酒。

“让我陷于理性与感性的双重螺旋。”

“说人话。”

“想为理论献身，试试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味道。所以可以让我喝一口吗？”

魔女侧过脸，帽檐遮盖住绝大多数的表情。

“你不是触碰不到吗？”

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罗兰反驳道。

“你的东西我还是拿得到的。”她指着自己眼睛的同时看向罗兰。

那种目光让罗兰眨眼的速度都快了几分，将酒赶紧递给她，自己则向着出口处继续走着。

接过酒的一瞬间，她停留在原地细细地看了起来。

先是嗅，之后用嘴唇轻轻抿下一点，完了脸上的表情则变得极为震惊。

从后面冲到罗兰的影子上，说道：

“你那天没有喝下这杯酒？”

“没印象，这有什么关系吗？”

“你居然认为这种酒是这种味道的，难以置信。”

魔女满脸写着可惜，看上去巴不得把当时的罗兰摁着喝下，好让她也感受到这种味道。

来到出口的通道，令他感到诧异的是，这通道前有着一个阶梯。

上面两侧的扶手融在墙壁中，就像是浮雕一样。

两位铁皮骑士正守卫着大门，大门上还装饰着狮子的头部，很显然应该是应当面对场外才对。

转头看向魔女，这一次她倒是没什么反应。

“你就没看出什么问题吗？”

“这不是应该问你。”

“狮子是标志的装饰，这门显然应该朝外才对。”

“这样吗，我们那里的年轻人一般称之为反差，非常受欢迎。”

“我可不认为那里有着这种‘反差’的土壤，所以为什么我的记忆中这里会是这样的。”

“或许是因为贵族老爷，有自己的道吧。”

魔女嘲讽似的说了句。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罗兰暂时不再多想，而是走到了大门边。

先是观察一下两个铁甲骑士，这都是装饰，古典复兴时期，大家都喜欢这么干，以彰显与第四纪那黑暗的年代做出区分。

虽然知道大概率出不去，但本着尝试的心情，他依旧尝试去推动那扇门。

咔咔的移动声传来，方向却不是来自面前雕刻着壁画的石门，而是两侧的两个盔甲。

俯身躲过盔甲的肘击，罗兰猛蹬大门，从它们的身下划过。

盔甲像是被赋予了生命，用面部不存在眼睛的缝隙观察着罗兰，随后两副盔甲骑士统一抽剑。

起身在身体上四下摸了摸，罗兰却发现此刻自己处于手无寸铁的状态。

其实是有铁的，如果那些银币也算上的话。

跳到椅子上，踩着一位观众光溜溜的脑袋，罗兰向着魔女喊道：

“现在怎么办。”

“你把他们看作是真正骑士就行了，弱点也一样，就是连接的缝隙。”

“你要我用手指扣烂它们的盔甲吗？”

“嗯嗯，那先躲着吧，我们一起想想它们动起来的原因，说不定它们就像那些蛇一样重新恢复了。”

魔女站在罗兰的影子上，看着正冲来的两个盔甲回复着。

呼，两片寒光穿过魔女，向着罗兰袭来。

“从我的影子上滚下去。”

闪身避开一记横劈，只是原本罗兰踩着的头颅也一同被削去。

怪异的是没有一丝血迹的飘出，仿佛只是取下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

另一位骑士的剑锋则直接劈碎了座椅，罗兰从炸开的碎屑中跳开，来到第二排的位置。

两位盔甲骑士则直接撞开挡在面前的椅子与观众，继续向他冲来。

罗兰索性一下子连着向后跳了几次，才最终在一个壮实的观众身上停下。

他没有犹豫，举起观众就向一位骑士砸去。

大概只是让那骑士慢了几秒。

罗兰不断将观众甩向一位骑士，让他们两个能够脱节，避免二打一的情况。

这时尖尖的帽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别捣乱。”

在关注两位骑士的间隙看了眼魔女，却看到一只空洞的眼眶。

然后就是一掌拍在他的脸上。

罗兰感到自己的右眼在三秒内完成了更换。

与之而来的，某样湿润柔软的东西插入了他的右耳，让他感觉痒痒的。

当他回过神来，两只眼睛的视界渐渐融合，3D的世界中缠绕上无数虚实相交线。

而一位骑士已经近在眼前。

“剑是黑色的实线，黑色的虚线代表之后的轨迹，离现在越远的线越淡。”

看着黑色虚线划出的痕迹，罗兰向后翻滚躲避。

在盔甲穿过身体前，她还好心地将罗兰的眼球抛向了空中，等到盔甲冲到罗兰眼前，她才重新捉住那颗眼球。

“罗兰，扯下红色的线。”

蓝框分裂为两个，一个指向它挥剑的身体，另一个锁定住它头盔缝隙中的红线，也算是种另类的一心二用。

在躲过刺击的瞬间，罗兰蹭过剑身直接冲到了盔甲骑士的跟前。

将手塞入了它眼前的盔甲缝隙中。

虽然这时他的视线被遮挡，但线却依旧显示得一清二楚。

随着他接触到那聚成团的红线，依靠【妙手】的能力他从缝隙中穿过最后直接扯了出来。

这个盔甲骑士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直接在空中散架开来。

侧边的另一个碰撞声此刻也很近了，黑色的虚线划过他的身体。

抓住尚且浮在空中的胸甲，罗兰向着左边一甩。

剑与盔甲产生剧烈的撞击，手也跟着被震开，胸甲掉落在地上。

但已经足够了。

在盔甲骑士挥出下一记斩击前，罗兰已经翻身抓住了地上的那把剑。

这时那铁皮护手依旧紧握剑柄。

罗兰只得无奈地将它戴到手上。

虽然他用长剑的记忆不多，但毕竟有着【妙手】再蹩脚也不会到那里去。

两剑相交发出剧烈的碰撞声，罗兰被瞬间震开，只能借力翻身躲过随之而来的斩击。

原本让他嫌弃的护腕此刻倒是立了大功，至少没有像刚才一样被震脱手。

踢起一个幸运观众，骑士挥剑格挡之刻，罗兰甩起椅子砸向他的腿部。

骑士下蹲格挡，弹开椅子。

之后又是两个幸运观众，盔甲骑士直接向前跳起撞开两人挥剑劈来。

看着黑色的虚线，扔出椅子。

虚线的轨迹发生改变，他立刻俯身下冲。

从下方刺入头盔的缝隙挑断了那条红色的线。

伴随着哐当的落地声，罗兰终于意识到一切已经结束。

魔女重新踩上他的影子，取出了他耳中的东西，那是沾染着血液的羽毛笔。

“怎么样，眼睛要换回来吗？”

“不用。”

魔女拿着那支羽毛笔擦了擦眼角流下的血液，重新插入他的耳中。

看着罗兰略显震惊的表情魔女笑了：

“虽然说体液都可以，但血液无疑是最适合的。而且不用也是浪费不是吗？”

“好了，还剩两枚。”

重新看向盔甲骑士把守的大门，罗兰踩着被骑士撞开的席位向上走去。

啪嗒一下，他的手被从后面握住。

“罗兰，你忘记了吗？”

回头看去莫妮卡的脸嵌在了魔女头上。